姜玥顺着门口打开的缝隙朝里面望了一眼。
明明是房,也没装修完,但院子里居然摆放着各种杂物。这也就罢了,距离院子最近的那个房间窗户大开着,正往出冒着滚滚白色的炊烟。
姜玥冷笑了一声,心里有了数。
这时,从屋子里突然风风火火窜出来个拿着锅铲的中年妇女,对着姜二叔就是一阵吼:&1dquo;叫你去买盐你杵在门口干什么!”
&1dquo;别吵吵。”
&1dquo;我怎么就吵吵了!”
&1dquo;玥丫头过来了。”
&1dquo;我管你什么玥丫头死丫头的,我要的盐呢?”中年妇女狠狠一通泄,就差没把锅铲拍在男人头上,然后才反应过来:&1dquo;什么,玥丫头&he11ip;&he11ip;”
&1dquo;二婶好。”姜玥语气如常,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姜二婶见到姜玥,这才悻悻地收起手中的锅铲。
她压根没见过姜玥,也没和姜玥打过交道,只听说姜玥是村子里唯一的大学生,学习成绩老厉害,不像自己那三个不争气的孩子,吊车尾。
&1dquo;既然来了,就进去吃顿饭呗。”
姜二婶还是精明的,她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
更何况,毕竟他们一家是姜玥的亲戚,她男人是姜玥的亲叔叔,所以哪怕他们占了姜玥家的房子,只要他们嘴巴放甜点,姜玥一个小姑娘,恐怕也张不开那个拒绝的嘴。
但她万万想不到,姜玥不但拒绝了,而且还要赶他们走。
&1dquo;饭就不吃了,我不饿。”姜玥客气地拒绝了二婶的邀请,然后话题一转:&1dquo;二叔二婶,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不过这栋房子是我爸生前留给我的东西,现在我急需要还贷款,所以打算把这栋楼卖了,站在我旁边的就是买家,你们趁早搬走吧。”
&1dquo;什么?你要卖了?!”
姜二叔一听这话急得差点没跳起来。
姜二婶的神色也变了,急忙劝姜玥:&1dquo;玥玥,这房子可不敢卖啊,你爸留给你的,卖了可是要天打雷劈呦!”
&1dquo;我也不想,但如果贷款还不上,我不就成老赖了?”
说着,姜玥给身边的陈英阳使了个眼色。
陈英阳立刻就懂了,接着姜玥的话就说:&1dquo;这房子我们俩已经签了合同,奉劝二位赶紧搬出去,否则就算你们私闯民宅,私闯民宅是犯法的,最高可以判三年有期徒刑。”
&1dquo;犯法&he11ip;&he11ip;三年有期徒刑&he11ip;&he11ip;”
姜二叔和姜二婶傻了眼。
两个人都是没什么文化的农村人,根本不懂那些法律上的弯弯绕绕,被陈英阳这么一唬,还当真是以为他要报警抓自己。
但一方面是害怕,另一方面却还是贪欲熏心。
这房子是姜爸的没有错,可在姜二叔眼里,姜爸的就跟自己的没什么区别,更何况姜爸还只有一个女儿。这女儿先是没了妈,后又没了爸,常年不在村子,他便一不做二不休搬进了房子,享起了齐人之福。
要是姜玥不管,这房子可能就真让他住一辈子。
这还不算什么。
最要紧的是,村子里最近一直都有传消息:东宁村快拆迁了。
拆迁什么概念?几套房几百万眨眼功夫打到你卡里。
尤其是在帝都跟前,赔偿的金额必不在少数,姜二叔和姜二婶听了眼睛都快直了,就等着拆迁后狠狠赔一。
但姜二叔打听了,拆迁赔偿也得按规矩来。
房子是多大的就给赔多少平房米,有多少土地就给赔多少钱。
姜二叔自己的家在东宁是最破的烂瓦房。
全村上下就他家没把房盖起来,土地早年贪钱卖了,这些年大哥给他贴的钱也被他不是赌就是酒霍霍地干干净净。真算下来,他拿不了多少钱。
与之正好相反的就是大哥家,不仅有十亩好地,还盖了村子里最高的楼房。
姜二叔那个眼红羡慕,整天做梦那是自己家的。
大哥在的时候他不敢动手,大哥人一走,他就立刻动了歪心眼儿。
&1dquo;丫头你听二叔一句劝,这房子卖了你爸在黄泉下都不得安宁,你不能这么自私自利。”姜二叔劝的苦头婆心,一辈子没这么着急过。
然而姜玥油盐不进:&1dquo;我爸让我卖的,已经卖了你们说什么都没用。”
&1dquo;就没见过你这么胡搅蛮缠的人!”姜二婶终于忍不住指着姜玥的鼻子开始骂街。
&1dquo;又没偷又没抢的,我怎么就胡搅蛮缠了?”姜玥轻飘飘看了她一眼,反问道:&1dquo;话说回来,二叔二婶你们是怎么住进去的,我爸没给你们钥匙吧?难道你们是把门锁砸了,这门我记得当初买的时候好几千块钱呢。”
姜玥话里话外都在说二叔姜二婶私闯民宅。
联系到刚刚陈英阳说的三年有期徒刑,这俩人还真有些后怕。
再加上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街坊邻里也都围了过来看热闹,姜二叔平日人品不行,得罪了不少人,见他吃瘪,很多邻居都主动帮着姜玥说话:
&1dquo;姜老二你个老不要脸的,占人家小姑娘的房子。”
&1dquo;姜老二赶紧给人把房让了,不然人家报警抓你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