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得多少钱啊?”严远问。
老主任欲言又止,但秉着对患者负责,也有些怜悯这个孩子的心思,斟酌着开了口:“保守估计得十万块,你们的情况我大致也了解了一下,说实话,即使手术做了,预后不好也有可能落个人财两空的局面……”
他太清楚这十万块对于一个家境贫寒且没成年的孩子,是多大的负担了。
医生没有说完的话,其实简常念心里早就明白,作为穷人家的孩子,她也清楚,一块钱对于她来说是怎样的意义,更何况这还是十万块。
对于彼时的她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少年不停掉着眼泪,可目光却是那么笃定,没有一丝迟疑。
她深深地弯下腰去:“医生求求您,给我外婆做手术吧,我会尽快凑齐手术费的,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之后,严远去另一边打电话了,走廊上的三个人都站了起来,看着她。
乔语初欲言又止,还是简常念先开了口。
“都还没回去呢。”
“等外婆情况稳定了就走。”乔语初想安慰她两句,又觉得说什么都无能为力的感觉。
简常念脸上都是泪痕,看他们这样,反倒吸了吸鼻子,勉强笑了笑。
“暂时没事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
谢拾安知道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略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她走了两步,却又被人叫住了。
“拾安,语初姐,还有程真……”她挨个儿叫了他们的名字,很认真地看着他们,给人鞠了一躬,流着眼泪,哽咽着。
“非常感谢。”
谢拾安和程真骑着摩托穿梭在车流里替她开道指路,乔语初放下了和家人团聚的时间深夜跑来了医院,即使他们什么都不说不做,只是默默站在这里,也是她莫大的精神支柱,简常念知道,就算她此刻倒下,身后也不是空无一人。
从医院出来后,程真也有些不忍心。
“拾安,拾安,你一向鬼点子最多了,咱们能不能想个办法帮帮她啊?”
谢拾安没搭理他,面无表情往前走着。
“诶,拾安,我跟你说话呢……”程真还想追,被乔语初一把拦下了。
“你看不出来吗?她现在心情不好,别惹她了,早点回家吧,嗯?”
程真总算是后知后觉想起她爷爷那事儿了,吐吐舌头:“我给忘了,呸呸呸,该打该打,诶,你们怎么回啊?要不我送你们?”
乔语初把头盔扔给他,三两步追上谢拾安,两个人一起上了出租车。
“打车,你自个儿路上注意安全啊。”
***
严远的这个电话是打给派出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