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的卧室和书房是连在一起的,都被他改成了工作间,没法住人。”
简常念好奇地往客厅中间的那扇门望了过去,门是铁制的,关的很紧,没留一丝缝隙,门上还挂着一把大锁,这种拳头大小的锁头在农村很常见,是最简单、最原始但也最有效的防盗方式。
谢拾安见她一直看着,以为她误会了。
“我爸有时候会进我爷爷的房间拿东西,所以我就锁起来了。”
什么贵重的东西要拿这种锁锁起来。
简常念好奇道:“你爷爷是?”
“他是一位雕刻家,书房里都大部分都是他的作品,还有一些他四处搜集来的藏品。”
简常念顿时肃然起敬:“好厉害!那……那这些家具、这个书架、桌椅、还有这个灯,都是你爷爷亲手做的吗?”
简常念手轻轻摸着书架上的一盏莲花木灯,花瓣竟然可以开合自如,栩栩如生。
那盏莲花灯还是她小时候过元宵节和爸爸一起出去玩,看见别的小朋友都提的有,那种塑料的,装上电池按下开关就会一闪一闪光的玩具。
她也想要,哭着求了爸爸很久,爸爸嫌贵不肯给她买,知道了这件事的爷爷,就连夜手工雕刻了一个给她。
那个年,谢拾安凭着这盏独一无二的莲花灯,成为了整个小区最受欢迎的孩子。
谢拾安想起往事,挪开了视线。
“人死如灯灭,”她略顿了一下又道:“自从他去世以后,我已经很久没听见有人夸他了。”
简常念把那盏莲花灯小心翼翼放回了原位。
“我要是有这么个爷爷,我一定天天挂在嘴边炫耀。”
谢拾安不着痕迹弯了一下唇,拐过餐厅旁边的走廊,推开了最里面的房门。
“这是我父母的房间,也没法住人,所以……”
房间门刚推开,一股霉味直冲鼻腔,屋里窗帘全拉着,一室昏暗,天花板上的吊灯都掉在了地上,四分五裂,只有一个生了锈的灯罩还健在。
房间里的衣柜门歪歪扭扭斜在一边,床头柜上都是菜刀留下的深深浅浅的痕迹。
支撑床垫的弹簧也早就坏了,中间深深陷下去一块,床上空荡荡一片,连个枕头都没有。
看的出来,谢拾安从来没有收拾过这间房。
简常念留意到掉在地上的相框里都是撕了一半的照片,她拉了她谢拾安的袖子。
“我睡沙就好。”
谢拾安松了一口气:“好。”
所幸谢拾安上次回来走之前盖了沙罩,掀开来沙里面还是干净的。
趁着简常念去洗澡的功夫,她回自己房间抱了一床被子拿了一个枕头出来放在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