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牛奶热了一下,让他快吃了早餐,然后推他去洗澡。
他的浴室挺宽敞的,停得下他的轮椅,也站得下我。他自己脱了身上的短袖,因为是开衫,稍微一拽衣服就开了,所以他脱得很顺利。
脱裤子对他来说就有些费力了,我扶着他,他微微侧身,褪去一半的裤子,再换向另一边,重复刚才的动作,几次下来,才终于把裤子也脱了。
衣服都脱好后,他就要从轮椅上转移到浴室凳上,浴室凳周围有好多扶手,我抱着他,他拉着扶手,我们合力完成了这次转移。
我把他的左手也放到一个扶手上面,帮助他保持平衡,然后才把轮椅推出浴室,放下浴室帘。
他坐在浴室凳上,周围没有安稳的依靠,身体有些摇晃,我轻轻拨了一下他的身体,让他背靠在我身上。
他闭着眼睛,我拿着莲蓬头把水从上到下把水浇到他身上,湿润了全身后,我才把重点放到他的头上,给他洗头。
他的头有些长了,洗头的时候,头顺着水流贴在头上,前面的头已经快过眉毛,平时还真没看出来。
“阿楠哥哥,你是不是该理啦?”
我还冲着水,他不方便说话,等我关了莲蓬头往他头上揉洗水的时候,他才开口,“阿锦,我上次理还是刘叔帮我的,他年轻的时候学过怎么剃寸头。”
寸头?我比划了一下他现在头的长度,“那你是有多久没理过了呀?”
“唔……上次理好像是个什么节,叫‘龙抬头’?”
“那是二月二。”我心里算了一下,到现在已经有五个多月了。
“阿楠哥哥,今天我陪你去理好不好?”
“理?”阿楠哥哥想了一下说,“阿锦,家里有理的工具,你一会儿就在家给我随便剪剪吧!”
“干嘛要在家里剪?我可没有那个手艺。”我把他头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又用浴花在他身上擦上了沐浴露,“阿楠哥哥,咱们小区附近有家理店,开了很多年了,专门给男人理的,我爸以前经常去,我们今天也去那家店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来他的胳膊帮他擦沐浴露。
“阿锦,”他的身体无力地靠在我的身上,“不瞒你说,我上次去你家,是这个月第一次出门……我出门很麻烦的,出远门就更麻烦了。”
我不明白他指的麻烦是什么,去我家的路上也没遇到什么麻烦呀!
我继续给他的身体涂着沐浴露,到最后,他全身都被我涂满了白色的泡沫,在泡沫的遮盖下,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他是个瘫痪的人。
可惜热水一冲,他身体的羸弱便显露无疑,尤其是那一双腿,一个曾经的运动员,现在的双腿和我一个女生的双腿竟差不多粗细。他的背部还有一道很明显蜿蜒的伤疤,像是一条爬在他身上的蜈蚣。
我的手指轻轻抚过那道伤疤,问他,“阿楠哥哥,还疼吗?”
他的身体微微一颤,“阿锦,你是不是在看我背上的伤疤?”
我点点头,“阿楠哥哥,你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他不愿意多说,头趴在我的臂弯,微微地喘着粗气。
他不说我也不好再问,毕竟这可能是他最痛苦的回忆了。
“阿楠哥哥,我最后给你冲一遍水后,就要拿浴巾包住你啦!”我举着莲蓬头在他身上冲水,哗哗的水流落在他身上,溅起的水花把我也浇了个透。
“阿锦——”他的声音轻轻的,我问他怎么了,他又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等给他全身冲完澡,我从浴帘外扯了条浴巾拿过来包裹住他的上身,然后拿了干巾先擦干他的头。
和我的头比起来,他的头终究是短得多,没擦了几下便已经是半干不干的状态。我又拿另一条干毛巾擦浴巾裹不到的地方,最后才把浴帘拉开,轮椅拉过来,抱着他转移回轮椅。
他的胸膛上下起伏着,毕竟刚刚洗过澡,也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
他趴在我身上,一时没有穿衣服的力气,我便任由他靠着,趁这个时间,干脆拿了吹风机给他吹起了头。
刚洗过的头经过吹风机一吹,蓬松柔软,我忍不住多揉了两把,他笑着说,“阿锦,你这样算不算占我便宜?”
“呵,”我笑了,“如今你全身都被我看光啦,才想起来我占你便宜呀?”
他羞得低下头,环住我的腰,“阿锦——阿锦——”
他一声一声轻轻呼唤着我的名字,叫得我的心都要化了。
吹完头,我把裹着浴巾的他推回房间,浴室空间再大,也总不如房间,所以我打算在房间里帮他穿衣服。
还是老样子,他自己穿了上衣,我只是帮他扣了扣子;至于裤子,他自己穿着很费劲,我帮了他几次,才算穿好。
一身衣服都穿好后,我便让他推着轮椅退后到房间的角落里,我站在门口,隔着好几米的距离欣赏他,“阿楠哥哥,你简直帅呆了!”
他笑着冲我摆摆手,“阿锦,你是没见过帅哥吗?我这样站都站不起来的,也叫帅?”
“谁规定帅哥必须站着呀?那帅哥坐着就不是帅哥啦?”我走到他身边,把他一条腿抬起来搭到另一条腿上,“你看看,这样是不是自然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