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什么可以！
我还不知道他？
既然他不想杜斌来抱他，那就只有我了。
我坐起身来，准备帮他一把。
“阿锦，你别动。”阿楠哥哥声音不大，语气倒是很坚定，“你现在还能帮我，过段时间呢？所以呀，你现在就得养成对我的事‘袖手旁观’的习惯。”
他的话我没法反驳，于是，我继续抱着胳膊看他准备怎么办。
其实阿楠哥哥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自己辛苦一点儿把右脚抬上踏板，这点“工程量”和他自己转移到沙上相比，还是轻松不少的。
意料之外的，他竟然没有这样做。
他操控着轮椅离沙更近了一点，或者说，几乎是完全贴紧了沙——轮椅和沙之间，只剩下放下他的双腿的距离。
紧接着，他双手撑着轮椅扶手，拖着上半身往前蹭了蹭。要知道，他根本没多少力量能够支撑住身体的，所以，他往前蹭的距离，肉眼几乎看不出来。
可是，阿楠哥哥的确是往前移动了一点距离，因为很明显，他屁股下的坐垫有点歪了。
“你要干嘛？”我有点不明白他的用意，他挪不动双腿还不放弃，还想怎样坐上沙？
或者说，他干嘛一定要坐上沙？想要贴近我的话，可以要求我靠近他。
上一秒，我还在疑惑，而下一秒，我就被他吓得大叫出声。
杜斌听到我的喊声，立刻从他房间冲出来，高声询问：“怎么了？要帮忙吗？”
“不用。”阿楠哥哥埋头在沙上，咬牙回道。
他是真的“埋头”在沙上，他让自己整个上半身扑倒在了沙上。我看不到他的双腿，但我知道，刚才“咚”的一声响后，此刻，它们肯定是以双膝跪地的方式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阿锦——”他动了动脖子，转头朝向我，“我这样也算上到沙上来了吧？”
“你非要上沙干什么？”我搞不懂他，把自己陷入现在这样动弹不得的境地到底要干嘛。
“阿锦，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想和你近一点，说这件事。”
我伸手想扶他，却现，我根本无从下手，他现在趴在沙上，勉强保持着平衡，而我只要稍微一动他，他随时可能摔在地上。
“你到底要说什么？”我勾住他的双臂，防止他的身体滑到地上，那样，他的双腿说不准会受到伤害。
“我听说有一种设备，能让男人也感受到女人生孩子的痛苦，我想替你先试试。”
阿楠哥哥说的那种设备我知道，讲实话，如果阿楠哥哥身体健康的话，我还真挺想让他试一下的。
可是——
“我知道，阿锦，我和正常人不一样，我甚至连正常的疼痛都感知不到。不过，我想过了，我只是感知平面高了点，又不是完全没感觉，如果可以把产生痛觉的位置提高点，我应该也可以感受到那种疼痛的。”
他爬了半天沙没爬上去，吊在沙上，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傻瓜——”我摸着他的头，头一次觉得他好傻。
“阿锦，刚刚杜斌不是说你害怕吗？其实别说是你了，我都害怕，所以，我想先替你试一试。”
他努力撑着沙，不让自己滑下去，此刻，双臂已经开始颤抖了。
“我不怕。”我跪在他身边，撑起他的身体，“阿楠哥哥，我逗你的，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