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外表和性情怎么反差如此强烈?本是娇娇女,谁能想到会有如此‘恶劣’般的爽利。
有时戒色甚至有种错觉,眼前的宁欣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而像是他的姐姐。。。以逗他为目的的姐姐?
阿弥陀佛,戒色和尚又连着念了几遍佛号定了定佛心。
“李公子救下了很多人,小和尚帮了他,也等于帮了那些被救下的人。”
“你的意思是贫僧还占便宜了?”戒色和尚眉头拧紧。
李冥锐憨厚的接道:“我不介意。”
戒色和尚瞪了一眼李冥锐,“你故意的吧。”
“什么?”李冥锐眸子里满是迷茫,“我是不介意啊,我又不做和尚,功德都给你,我也不介意的。”
他说到和尚的时候,悄悄的看向了宁欣。戒色和尚暗叹一声李冥锐的悲惨命运!这还没怎么样呢,万一宁欣真嫁了他,李冥锐后半辈子交代了。
“你们在下棋?”宁欣指着棋盘问道,“你输了几局?”
李冥锐闷闷的说道:“一局没赢过,哪怕戒色和尚让我三子。”
戒色和尚神色略带几分紧张,“玩玩而已。”
宁欣衣襟一摆,跪坐在蒲团上,扬眉浅笑:“那咱们两个玩玩。”
戒色和尚不知怎么突然有种黑云蔽日的感觉,“贫僧还得去煎药,李公子身体需要补一补。”
“可以交给别人,小和尚地位崇高,有很多和尚愿意为你效力。”宁欣捻起棋子,“该谁了?”
“我。”李冥锐不懂宁欣为何生气了,打算收拾棋盘上的残子,“这一局我又输了,你们重下。”
宁欣点住李冥锐的手腕,麦色肌肤上落了三根玉一样的手指,李冥锐脸更红了,宁欣无恙的说道:“还没完全输,你到我旁边来,我教你怎么同小和尚下棋。”
“好。”李冥锐蹲在了宁欣身边。
宁欣将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上,头都没抬:“该你了。”
戒色和尚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戒色和尚跪下来,对李冥锐道:“贫僧戏耍李施主实在是大错,贫僧亏欠李施主,将来李施主有所驱使,贫僧必然从之。”
李冥锐道:“戒色和尚?”
“是贫僧的罪过。”戒色和尚羞愧的垂头,“贫僧修行不够。”
“你并非修行不足。”李冥锐眼眸深邃,此时仿佛一下子被智者附身了一般,“和尚也有尊卑辈分,戒色和尚一入蓝山寺便位于众多和尚之上,你又比寻常人聪明,佛法高深,被誉为佛子,甚至你被师门长辈誉为最有可能修成正果的和尚。天资绝高的你不会明白普通人的挣扎求生,因为一切在你看来都是那般的寻常。”
“你其实不用许下承诺,我也用不上驱使你。”李冥锐停了一会,“你收留了养病的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在棋盘上被你耍两次并不算什么大罪。”
“你知道?”戒色和尚这回是真得吃惊了。
李冥锐回道:“谁是好意,谁是歹意,我分得出。”
他对凝视着棋盘上棋子的宁欣道:“事情没你想得那般严重,戒色和尚没有恶意。”
“你甘心?”
“蓝山寺有一处竹林很幽静,我想同你一起去看看。”李冥锐向宁欣提出邀请,“竹子在风中摇摆,竹竿随风而动,可竹根一直深深的扎在地下,从未偏移摇动。”
“好,我们一起去看竹子。”
宁欣直接从蒲团上站起身,李冥锐笑着跟上去,他出门前不忘说一句:“汤药麻烦小和尚啦。”
禅房里只剩下棋盘上的残局和棋旁的戒色和尚,过了不知多久,戒色和尚失笑:“他们两个真是绝配!佛祖果然是公平并爱世人的。”
戒色和尚提着药包出了禅房,这一回他没有再命令小沙弥煎药。
在药房的小沙弥呆呆的看着高不可攀的师叔祖笨拙得生火煎药,师叔祖俊俏的脸庞好像多了几许的暖意,如星辰的眸色敛去了耀眼夺目的光芒,小沙弥揉了揉眼睛,师叔祖身上隐约仿佛有佛光呢。
“阿弥陀佛。”小沙弥念佛号。
此时蓝山寺钟声大作,悠扬肃穆的钟声敲击在每一个香客心上,虔诚的香客身得仿佛得到了洗涤。
蓝山寺供奉的佛祖舍利一时之间光华万丈。
站在竹林旁边,宁欣听着肃穆的钟声,仿佛因为阳光或者舍利光芒刺激,她眯起了眼睛,“你机缘不错,小和尚因为的几句话突破了心魔,在修行的路上更近一步。”
“小和尚锃亮的脑顶受戒后,也许没现在好看了。”李冥锐拍了拍碧玉的竹子,“这么漂亮俊秀的人做和尚很可惜。”
“小和尚是有宋玉之容,潘安之姿。”宁欣趁人这一点,“不过这话应该换做女子说更合适一点。”
“我没有那想法。”
“我有说什么?”
“你是没说,但眼神已经足够了。”李冥锐凑近宁欣,“宁小姐。。。宁小姐。。。”
“嗯?”宁欣扬眉浅笑,李冥锐气息不稳定,急得脸红并脖子上也显露出了青筋,“我。。。我。。。我想说你。。。”
“恭喜你,你押题很精准,乡试的题目就在你划定的范围里。”憋了半天,李冥锐说了这么一句,他低垂下脑袋看着自己的鞋尖,“王季珏中了头名。”
宁欣道:“你想恭喜他的话,可以等回伯爵府再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