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一枯荣,一花一因果!”胖和尚抬了抬眼睑,“佛祖给了他们逆天改命的机缘,这世上便多了几许的变数。女施主虽是身体孱弱,但心胸可纳百川,乐天而惜福,贫僧观她面像,有诗云,逃之夭夭,灼灼其华!至于那位李施主,命中带煞,命中带贵,又抽中了风云签,进一步可称王。”
“称王?”平王世子已经将李冥锐想得很高了,但却没想到无知大师会给他这么高的评价,喃喃的说道:“自从韩王身死,韩地撤藩之后,陛下说过不会再封世袭王爵!”
先帝有十五个儿子,如今剩下来的王爷一只手掌都能数过来,很多人被当今陛下以各种格言的罪名夺爵,或者贬为庶人,或者流放苦寒之地。
如今在京城的王爷,只有情种平王,好色的齐王,暴躁的赵王,痴迷于佛经的越王。
李冥锐虽是姓李国姓,但看着就不是皇族中人,即便是皇族也不会轻易被封王位,他怎么可能封王?
不是说这话的人是无知大师,平王世子会揍他个胡言乱语!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无知大师笑眯眯的说道,平王世子身上像是蚂蚁爬过一样痒痒得慌,抿紧了嘴唇,他最恨这句话,佛祖不是什么都知道?不可说……好吧,他不能生气。
戒色和尚看出平王世子的郁闷,说道:“师侄,方丈师兄很惦记你,今日方丈师兄同各寺高僧在辩论,师侄不妨去听听,对磨练心智极有好处。”
平王世子摆了一副苦瓜脸,打哈哈道:“方才我见过师傅了,也听了师傅的教诲,师傅让我寻找机缘,小师叔,我不能再耽搁了,先走一步。”
他领着王府侍卫极快的离去,再被师傅念叨下去,平王世子的日子会更为难捱,他宁可被宁欣踢也绝对不想听师傅念诵佛经!
戒色和尚嘴角勾笑,无知大师叹道:“机缘……方丈师侄疼爱师侄,机缘,方才可不是他最好的机缘!”
“怎么?”戒色和尚笑容凝在唇边,“平王世子的好机缘?”
“他去年及冠的时候,方丈师侄送了他一个字,戒色……你可还记得?”
“默风?风云签原来可以这么解?”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戒色和尚哑然了一会,同样对无知大师这样子恼得很,他的悟性比平王世子要好很多,“是贫僧着相了,师叔,贫僧修行不够。”
“你是兰山寺千百年来最有可能修成正果的佛子,戒色师侄,莫要辜负师兄对你的殷切期望。”
“阿弥陀佛。”戒色面容恢复了平静。
远去的宁欣看了看身边的李冥锐,笑道:“你还挺机灵的,知晓我的意思。”
李冥锐脸微红,好在他长得不白,到也看不出太出来,宽阔的肩膀绷紧,“多谢宁小姐。”
“没有我在,平王世子也不会难为你的。”宁欣虽是不会喜欢平王世子,但对他的印象极好,平王和平王妃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幸福生活,是她最为向往的。
李冥锐闷声问道:“方才宁小姐要去何处?”
“长明殿。”宁欣也没隐瞒他,四处看了看,好像长明殿应该在东边,穿过前面的月亮门是不是会看得更清楚?“我去给亡父亡母上一炷香,并给长明灯放点灯油。”
“我也去长明殿。”
李冥锐厚着脸皮跟上了宁欣,“我也想去祭拜父母,长明殿我寻了半天了……”
“你不会是分不清方向吧?”宁欣调侃的问道,李冥锐脸脖子红了,弱弱都是嗯了一声,“不知宁小姐可愿给我指路?”
第二十七章救美
宁欣的目光微楞,眼前的李冥锐脸色微红,但他那双眼睛亮晶晶的,眼里虽是有尴尬,但更多得是坚决,他小声说:“我不认识去长明殿的路!”
“有什么好处?我引你过去有什么好处?”
“……”
李冥锐听宁欣要好处,眸子闪烁了一下,脸上的红晕慢慢的消失,“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得很多,可你现在帮不到我。”
宁欣自嘲的笑笑,她享受伯爵府的富贵,在府邸里没有谁敢给她脸色看,但这些都不是宁欣要的,她想摆脱伯爵府的束缚。
“给你。”
李冥锐从怀里掏出一嫩绿的蝈蝈,活灵活现宛若真的蝈蝈,仔细看是用韩地特有的艾草编的,“这是我如今唯一能给你的。”
他现在没有资格帮她,也没有能力帮她,如同过去的事情一般,他只能淤泥里眼看着在云端上的无双郡主。
“我收下了。”宁欣从他布满茧子的手掌心里拿过蝈蝈,吊在眼前看了一会,“你编得吗?”
李冥锐看到宁欣眼角的笑意,点头道:“祖传的手艺,听我娘说,她就是因为这个……同意了和我爹的亲事……”
他声音越说越小,在宁欣想说什么的时候,他却爽朗一笑:“那是我娘,宁小姐什么都不用说,在下明白什么叫般配。”
草绳编得蝈蝈被没入宁欣的袖口,“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这话送给你。”
宁欣转身向月亮门走去,李冥锐先是呆呆的楞,随后眼里有了几分的喜悦,在宁欣身后高声道:“宁小姐。”
宁欣背对着他嘴角弯起,还不算太糊涂!她回眸对李冥锐浅浅的一笑:“不去长明殿?得了你的好处,怎么也得给你引路,若是你此时不去的话,蝈蝈我也不会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