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肃愣了,从来没人这么说过他。
他正想问清楚,却看见宁盛怯怯地抓住了宁越的衣角摇了摇:&1dquo;二叔,你答应过的,你不能说&he11ip;&he11ip;”
小屁孩虽然熊,但眼色还是有的,自家姑姑跟那个凶巴巴的将军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他得负起责任,时刻提醒姑姑不要忘了赌约,不要暴露身份。
宁越捏捏他圆鼓鼓的脸蛋:&1dquo;放心吧,我不说。”
她肯定不会说,但如果他自己看出来了,那就怪不得她,可惜,他竟然如此思路清奇。难道是自己伪装的太好了,还是太平了?
她连忙低头看看自己,胸前一马平川,果然和男人没什么两样,也许是长期束胸装男人的恶果?宁越叹口气,等回去后立马扔掉束胸布,开始狂吃醪糟奶蛋。
明肃抓住了宁盛:&1dquo;不能说什么?”
手却被宁越掰开了,她微偏了头,似笑非笑地看他,含着娇嗔:&1dquo;不要你管。”
明肃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直觉得心痒难耐,而宁越却还不肯放过他,趴在他耳朵边上轻声说道:&1dquo;也许有些男人会喜欢男人,不过放心,肯定不是你。”
明肃闭了闭眼睛,谁说不是他?眼下只是你的气息吹在耳朵里,就已经让人魂不守舍。
天,很快亮了,第三次进攻如期开始。
明肃的主场越来越小,疆州军棕色的衣甲穿梭在绿色的枝叶间,沉甸甸的让人不能松气,明肃抓住了宁越:&1dquo;你快走,援军应该已经在路上了,你去找他们!”
宁越举刀砍翻了一个正在追杀宁盛的疆州兵,向宁盛道:&1dquo;快跟你蒋平叔叔上山!”
宁盛强忍着恐惧,没有哭出声,只急急地说:&1dquo;二叔,你跟我们一起走!”
刚刚一直是她护着他,要不然他早就没命了,生死关头,熊孩子凭着本能已经分辨出她是真心对他好。
&1dquo;你先走,等这边打赢了我去找你们。”宁越示意蒋平带走宁盛,跟着回头向明肃一笑:&1dquo;我留下,跟你一起!”
明肃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眼波温柔:&1dquo;听话,快走,这里要守不住了。”
&1dquo;不会的,放心吧。”宁越嫣然一笑,抬手将他的乱掖到耳后,&1dquo;只要有你在,肯定不会。”
昨夜她并没有做什么预知结果的梦,然而她就是知道,他不会失败,那时她的他呢,怎么可能失败?
爱意掺杂着忧虑,明肃长啸一声,接连砍翻数人,更紧地搂住了她:&1dquo;好,只要有我在,就肯定不会!”
晌午时分,押粮队只剩下数十人,在明肃的带领下依旧在拼杀。
疆州都督在亲卫的簇拥下来到近前,狞笑一声:&1dquo;好个玉将军,饶你勇猛如虎,照旧得死在我手下!”
明肃用几百人杀得他一千多人只剩下了一小半,眼下他恨不得活剥了他。
明肃一扬手,手中刀直直地掷向疆州都督,从他肩胛骨上透过,刀尖从另一面穿出。疆州都督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1dquo;抓住明肃,碎尸万段!”
他还是小看了他,以为以多胜少是稳赢,没想到竟然如此狼狈。
几百个士兵蜂拥而上,将边州军围在中间,明肃握紧了宁越的手,扬眉一笑:&1dquo;等我杀个痛快!”
此战看来是要落败,即便拼了性命,也要护着她逃出去。
宁越也向他笑,点头道:&1dquo;好!”
就在此时,密林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跟着是前军的叫喊:&1dquo;明将军,我们来了!”
是边州军。
局势瞬间扭转,一个时辰后,疆州军全数伏诛,疆州都督被活捉,押往边州收监。援军带来了明肃父亲的军令,命明肃带着粮车尽快返回边州,守好城池,防止疆州乱兵骚扰。
明肃站在未散尽的硝烟中,伸手替宁越擦去脸上的污渍,他的脸虽然还在红,之前的迟疑和羞耻却在渐渐消散。
刚刚从鬼门关上走过一趟,他有些放开了,喜欢男人也许并不算太可怕,反正他不准备成亲,反正生死关头时,是她和他在一起。
宁越也拿着帕子帮他擦,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1dquo;明将军之前有没有替人擦过脸?”
&1dquo;没有,你是头一个。”明肃认真地说。
宁越表示很满意,同时提出希望:&1dquo;说不定还是最后一个。”
明肃迟疑了片刻,跟着重重地点头。
&1dquo;二叔,二叔!”宁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跟着就见他像一颗炮弹似的,跌跌撞撞地飞跑了过来。
很快,他一头撞了过来,抱住了宁越的腿,嚎啕大哭:&1dquo;二叔,我还以为见不着你了,二叔,幸亏你没事!”
宁越揉了揉熊孩子的一头乱,笑着说道:&1dquo;不哭了,你可是粮行的少东家,又是骑过马打过仗的大小孩,不能动不动就哭。”
宁盛拿袖子胡乱抹着眼泪,破涕为笑:&1dquo;是哦,我打过仗了,我认识的小孩没一个打过仗!”
他欢天喜地的,宁越也松了一口气,经过这番历练熊孩子懂事不少,再磨炼几年就是个合格的男人,她对早逝的大哥也算有了交代。
大队人马很快开始返程,黄昏时军队在一处山谷扎营,队伍中约有三四千人,足够对付疆州的乱兵,所以众人都放松下来,很快开始生火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