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正迷糊着,刚睁眼就看见一团黄澄澄的不明物体朝自己飞来,他反应快,下意识地抓住,这时候上课铃响了,文赫从教室门口走进来。
“快收起来!”程柯轻声提醒易淮。
易淮这才看清手里是一只尖叫鸡,赶紧把手缩回了桌子底下。
他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劲儿使大了让鸡在课堂上叫出来。
文赫讲的是上回月考卷的作文题,她先把年级组印出来的优秀作文下去让大家看,标注一下写得好的地方。
程柯接过前排人递过来的打印纸,分给易淮一张又接着往后传,边传边说:“第一篇是班长的,好厉害啊。”
易淮一点儿都不惊讶,他撇撇嘴道:“怎么能不是他呢,那必须是他,不然就崩人设了,崩人设作者会被骂的,说实在的,你不觉得这种全能学神人设有点儿假吗?”
他说的这一大串程柯都没听懂:“什么崩人设?”
易淮觉得跟他解释不明白,没继续往下说,随随便便地翻着祁航直的作文看。
程柯桌上摆了好几种颜色的荧光,把祁航直的作文划得像个大花脸,他指着其中一句引用的古诗问易淮:“哎,这个是辛弃疾写的?”
“你管他是星期几写的。”易淮说。
程柯就知道问易淮不靠谱,正准备问一下后排的人,突然文赫点了易淮的名字:“易淮,不好好看范文又拉着同桌说什么呢?”
其实这回是程柯先跟易淮说话的,他正打算举手告诉班主任,易淮就先接了话:“在拜读班长作文里引用的古诗。”
易淮不计较这些,他之前被老师训惯了,多背个锅少背个锅都一样。
文赫因为易淮赢了比赛,今天对他很宽容:“在看引用的古诗是吧,你作文里是不是也引用古诗了?”
说话间她走到了易淮旁边,易淮把手往桌洞里塞,文赫察觉到不对:“你手上拿着什么?”
易淮还没来得及说话,尖叫鸡就以一声惨烈的尖叫替他回答了文赫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
两更
第3o章欠我句加油
文赫虽然因为今天易淮赢了篮球比赛对他很宽容,但拿只尖叫鸡来上课显然出了她的容忍范围。
她沉下脸:“一直捏着这个,玩心这么重?”
易淮赶紧解释:“老师,不是,我也不想一直捏着它,问题是我怕自己一动弹它就叫,我从上课开始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到现在了。”
文赫还是绷着脸:“那谁让你上课带只鸡来?”
“这不是我的。”易淮说。
文赫将信将疑:“那是谁的?”
易淮还没开口,忽然左后方传来一声“是我的”。
声音清清朗朗,又带着少年人难得的沉稳持重。
文赫一愣,望向站起来的祁航直,不敢置信地问:“这是你的?”
祁航直坦坦荡荡地“嗯”了一声:“上课之前跟他们闹着玩,不知道是谁一不小心丢到前面了。”
廖正一主动举手说:“老师,是我扔过去的。”
尖叫鸡是他带来的,其实祁航直根本没跟他们玩这个,但现在祁狗主动替易淮顶罪,他要是跟班主任说实话就相当于拆台,于是只能曲里拐弯地承认错误。
文赫的目光来来回回地扫过三个孩子,祁航直是她的得意门生,她向来没舍得批评过,这回当然也一样。
于是文赫轻描淡写地说:“以后记得别把玩具带到教室来,坐下吧。”
易淮以为自己也能坐,刚往下沉了沉身子,文赫就拎住了他的校服:“你先别坐。”
她从易淮手里把尖叫鸡拿过去放到讲台上,然后指了指他桌上的月考答题纸:“刚才问你作文里引没引用古诗文。”
易淮已经忘了自己那篇作文是怎么胡编乱造的了,他低头草草瞄了一遍,然后说:“用了。”
文赫看过易淮的作文,胸有成竹地说:“用的是以前学的《琵琶行》对吧,你上黑板,把你引用的那句话写出来。”
易淮硬着头皮从座位上走下去,从讲台的纸盒里抽了一根粉,犹豫半晌,问文赫道:“老师,真写啊?”
文赫不给他商量的余地:“写,你考试的时候能瞎写,现在又不好意思了?”
于是易淮只得照着自己的答题纸,歪歪扭扭地在黑板上写下了一行字——“油爆琵琶拌着面”。
在满教室的笑声中,文赫慢悠悠地对易淮说:“你牙口挺好,这么吃也不怕噎着,白居易本人看见了都得从棺材里蹦出来夸你特别擅长焚琴煮鹤。”
顿了顿,她叹口气道:“易淮,你说你什么时候能写出篇让我眼前一亮的作文呢?”
易淮老老实实道:“眼前一亮有点儿难,我努力不让您眼前一黑。”
一片哄笑中,祁航直转了转手里的,望着讲台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男孩子,轻轻地勾了一下唇角。
廖正一注意到了祁航直的眼神,他觉得祁狗对易淮是真上心,舍不得人家受一点儿委屈。
这天的晚自习上完就放双休了,八班篮球队的几个人里原本只有易淮留在学校过周末,现在为了下周一的决赛,他们商量好周六日的上午在体育馆集合,进行最后的训练。
杜风提议再从别的班叫几个篮球打得好的人陪练,廖正一坚决反对,因为他们用box-one战术本来就是打三班一个出其不意,万一被泄露出去,对方有所准备,赢球会变得更加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