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可能还在忙着配营养液。”接待皇上的仆从说道,他也不敢说实话,安王派他过来伺候老皇上,这差事比让他下地做一天活还要棘手。
“这个安王!”老皇上不满地哼了一声。
身边的太监见状,知道老皇上并非真的生安王的气,就忙打圆场,给老皇上台阶下:“恭喜皇上,安王心系百姓,实乃皇上之福,百姓之福。老奴听闻安王配的营养液能让瓜果倍增,一株胡瓜能同时结上十多只,像一串儿似的。”
“你就帮他说!什么时候配不好,非要让朕在这里等。”老皇上道。
“是皇上您开明,不曾怪罪安王的不拘小节,安王才能专心一意专研稼穑。”老太监继续拍马屁。
老皇上捋了下胡须,远远看见顾君瑜扶着一女子走来,脸色略有不悦。
“父皇。”顾君瑜对老皇上打招呼。
老皇上冷哼一声,“你还想得起有我这个父皇?”
“父皇哪里话?您一直在儿臣心中。”顾君瑜笑着说。
“你们好大的面子,让朕在这风口等半天。”
顾君瑜便看向一旁的侍从,“你们怎生照料皇上的?也不知给皇上拿一件披风过来!”
那侍从叫苦不迭,赶紧去拿披风,顾君瑜接过手,给老皇上披身上,系好,“天气下凉了,父皇要爱惜身体。”
老皇上神色这才稍缓,他淡淡扫了眼跟在后面的6沉菀,牵起顾君瑜的手,“陪朕参观一下你这里的工程进度。”
“嗯,菀菀也过来扶父皇。”顾君瑜招呼道。
6沉菀有点意外,还是乖乖跟上来,没去看老皇上的脸色,走到皇上另一边,扶老皇上。
老皇上面色复杂,似是很别扭,但也没多说什么,在他们搀扶下一起游走在水渠旁。这水渠修得大气,渠沟宽而深,两旁是用土水泥打造的路堤。
说来这土水泥还是件神奇之物,遇水成浆,再经风吹日晒,又能凝固成块,坚如磐石,还十分光滑,下雨天也不会变泥泞。若能将之用于官道,运粮草可省不少成本。
之前顾君瑜对皇上说起水泥的用途,老皇上还将信将疑,如今见着这绵延数十丈的水渠,老皇上也不得不信了。
“阿瑜,西凉近日又在西北境频繁作乱,你可有良策?”老皇上问。
顾君瑜沉吟片刻,转而把话题给6沉菀,“菀菀以为呢?”
老皇上皱眉,“我问的是你。”
“菀菀饱读诗书,心思细腻,是我的王妃,我也想参考一下她的想法。”顾君瑜平静回道。
老皇上这才对6沉菀道:“那你说,朕要看看你是否当得起安王的盛赞。”
这个臭小子,对他老爹都没那么多好话,对他媳妇倒是马屁连篇!
老皇上越想越觉得心塞。
6沉菀不卑不亢道:“西凉扰境是多年来一直存在的隐患,但我大荣这些年内耗也严重,再加上去年才生过天灾,百姓需要休整。以菀菀拙见,宜快攻,威吓西凉,使其心存畏惧,再在西北屯兵,保住西北防线,国内休养生息,等国力强大,再一举拿下。”
老皇上听后笑了一声,“西北驻军可一直不曾少,那西凉不也一样来犯?你言之空洞,废话一篇。”
顾君瑜:“……”
6沉菀并无恼意,“皇上所屯之兵,不过是养的一群蠹虫,并无战斗力,甚至还曾有官兵勾结西凉军,虚假作战,谋取功名和朝廷封赏之事。这样的兵马,怎能指望?”
老皇上脸色一变,“你……”
顾君瑜忙插话,“父皇息怒,菀菀不会凭空捏造,其中定有缘由。”
皇上心中其实也早有疑惑,不过那边的驻军并不是他的亲信,之前也因着种种缘由,没曾细查。如今从6沉菀一介女流口中听到,老皇上也觉得脸上很没有光彩。
“哼!那你觉得谁又能担任击退西凉的大任?”老皇上问。
6沉菀:“皇上并不信女流之辈,儿媳言之无用。”
老皇上被气笑,“你可知,这天下敢这么对朕说话的,坟头草都半人高了。”
6沉菀:“儿媳明白,但儿媳不愿做那等虚与委蛇之辈。”
老皇上看向顾君瑜,气道:“你看你教的好媳妇!”
顾君瑜却笑得欢,“父皇、菀菀和阿瑜皆是一家人,家人之间本就该畅所欲言,父皇处理朝事国事便以殚精竭虑了,在我们面前就不用再去多防范,这样岂不挺好?”
“哼!就你嘴皮子会说!”老皇上心有触动,如今再看6沉菀,倒也没那么不顺眼,“那你们说说该怎么快攻?”
“□□。”顾君瑜道。
现在是冷兵器时代,西凉那边还造不出□□□□,他们可以用这种方法对付西凉。不过西凉的骑射大军很厉害,而且西凉的国力和荣国相差不大,两虎若是不死不休地相斗下去,荣国肯定也免不了死伤无数。
如今之计,也确实该如6沉菀所说,能快攻就打对方一个下马威,退回来就得好好守住自己的城池,不能让西凉越城池一步。
“朕不计较你的言辞,你说谁适合去驻守西北?”皇上这话是对6沉菀说的。
“裴将军。”
皇上:“……”
“那人对朕意见大着呢!”皇上道。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皇上若想成千秋万古的明君,三顾茅庐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