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6沉菀一直很沉默。
裴钧:“小菀若有麻烦,可与裴叔说。你这般闷闷不乐,你娘若知晓了定会心疼。”
6沉菀听他提起母亲,眼里果然有了情绪起伏。
“裴叔,我很害怕自己。”
裴钧默了一下,“小菀为什么这么说?”
兴许是憋得太痛苦,又兴许是眼前人给了她一种来自长辈的关怀,让她放下了戒心,她道:“我最近患得患失,嫉妒猜疑,我害怕这样的自己。”
裴钧:“你害怕失去什么就将之抓住困住,如果你觉得他值得,就算用点手段也无妨。千万不要等到失去之后才追悔,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6沉菀睁大眼,她只是想寻求阻止她疯狂下去的方法,没想到裴钧却给她下这么猛一剂药。
这样的裴叔和她认知里正直寡言的长辈形象似乎有点不一样。
“裴、裴叔,这样真的可以吗?”6沉菀感觉自己心底的恶魔又在蠢蠢欲动。
“当然可以。”裴钧给了她非常肯定的回答,“不要委屈自己,不要把属于自己的感情拱手让人,不要……失去后再去追悔一辈子。”
6沉菀看裴钧眼里有哀伤,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裴叔有追悔的人?”
顾君瑜和楼星承在校场练了半天,虽然手臂很酸,不过今天学会了射箭,也不算荒废了。
顾君瑜洗了澡,想着最近6沉菀对他的疏远,便去隔壁找6沉菀,打算和她好好聊聊。
十六岁是小女孩比较敏感的年纪,他以前几乎没和这种青春期的女孩打过交道,也不知6沉菀今天在校场为何突然离开。
“菀菀。”顾君瑜走进房间,便见6沉菀正坐在榻上,视线盯着跳跃的灯火,却不知在想什么。
“王爷。”6沉菀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顾君瑜走过去挨着她坐下,温柔笑问。
“没什么,我什么也没想。”对方的坦然更加剧了她心中的复杂。
“还说没什么,纠结都写在脸上了。”顾君瑜道,他收起了调侃,试图叩开她的心扉,“菀菀,我们是家人,无论遇上什么事,都该一起承担。那些艰难的岁月,你都陪我挺过来了,现在你有烦恼,我也希望能和你一起面对。”
他的声音温柔,不徐不缓,如三月和风,能融化冬日的冷冰。
6沉菀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目光似水般温柔,也正专注地看着她的眼。
她贪恋这样的温柔,但这份温柔却又不独独为她所有。
她现自己太贪得无厌了,其实时下狎妓、养男宠之风盛行,据闻京中许多高门大户都有着这样的嗜好,也没什么。
她表哥丰神俊朗,安王玉树兰芝,多么般配……
“所以,你能告诉我,最近到底有什么困扰的心事么?”温柔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眼前人眉眼俊秀,鼻梁英挺,唇瓣柔软,轮廓分明……每一处都让她梦牵魂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