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坦诚很多,走到夹道尽头,先说:“杨大人,可安好?”
杨勃这次靠在墙壁上,看着她问:“小友又来了?”
李令俞席地而坐,十分虚心说:“我来是想问杨大人一些陈年旧事,关于庐阳王,关于江州。”
杨勃看着她,却说:“小友曾说过,有些事还是少知道为好。”
李令俞:“是我短视,我突然听说了一些传闻,想到如今江州案迟迟没有结果,王伯纶甚至至今有恃无恐。是不是有人在等什么?”
杨勃盯着她,不说话。
李令俞继续说:“你明明说诛杀庐阳王的是益州都督府的兵马,为何卷宗上写的是卫国公,和江南卫营前锋守将奉旨诛杀?到底是谁诛杀了庐阳王满门?”
杨勃死死盯着她,即便形如枯槁,但依旧看得出来他的愤怒。
李令俞基本确定,河间王谋反案,和当今那位脱不开干系了。
“也或者说,是谁在等江州的谁?杨大人,是在等庐阳王?”
杨勃大概经她提醒想起了什么,哑着嗓子说:“原来,呵,是在等庐阳王,等庐阳王进京。”
李令俞却说:“又或者是在等养在他膝下的河间王幼子。”
杨勃反驳:“那只是,传闻。”
“可庐阳王身边有神策军,三分真,也就变成了八分。”
杨勃开始怀疑:“不可能,江州案和他们没有干系。”
李令俞:“或许江洲和你没有干系,从你进江州开始,就是饵,钓那个幼子的。”
杨勃喃喃:“原来是这样,几番死里逃生,不过是别人眼里的鱼饵。”
李令俞:“但是杨大人到底是为了百姓,自愿进京。”
杨勃盯着她,很久都没有说话。
……
她从北台狱出去后,暮色已起,她沿着街道走了很久,等回家夜色已深。
第二日一早起来,陈润意又来了,这次带了一幅山水画,大清早来了,和她就说:“今日总不会又当值吧?我可打听好了,你今日沐休。”
李令俞正准备调试颜料,为萧雍画像做准备。
陈润意是个八卦精少年,自来熟的很,问她:“你听说了吗?”
李令俞低头正在调试颜料不做声,并不知道他说什么,示意他继续说。
“今早说那个杨勃在狱中畏罪自戕了。”
李令俞手一抖,桌上的纸撒了一地,镇定地问:“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