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氏到底疼她,解释;“我没有病,只是你爹身陷牢狱,我没有心情梳洗罢了。”
李黛不以为意,父亲身陷牢狱,丈夫可是说了,父亲得罪了东宫,自然没人敢救他。
大柳氏高兴,和罗娘子说:“让幼文把午饭安排到这里来,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李黛听得更恼火,“他一个庶子,如今都爬到您头上去了?午饭在哪里吃,还要请示她不成?”
罗娘子不敢插话,匆匆出去传话了,大柳氏却见怪不怪说:“黛娘不可这样说,幼文纯孝,自你爹出事后,这个家多亏了他。”
李黛不以为意:“爹那么最疼他,给我们娘三可什么都没留下,谁知道给他留什么了?”
夫君可说了,父亲的贪污案可不是三两万,那是三十万。
大柳氏也劝说:“莫要这样说你弟弟。”
罗娘子进来时,李令俞正在教李毓画写,模特是李姝,她手里拿着扇子,扇面还是李令俞画的,她很喜欢。
李毓的绘画天赋也很高,她的观察力很好。
李令俞正在想,我养家糊口,再培养一个艺术生,成本也太大了……
桃枝和桃姜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做针线,其他几个正在写字。
阳光从窗里照进来,书房里橘色的光,暖洋洋的。
罗娘子站在门口踌躇着,听见李令俞说,对,你的手不要抖,大胆的走……
她年纪大了,也不识字,只觉得这幅景象,这辈子都没怎么见过。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慢条斯理的,小郎君是难得的读书人,为人谦和,对家里姊妹是真没话说。
桃姜嘴快,看见罗娘子就喊:“罗娘子怎么不进来?”
罗娘子笑说:“谁跟你似的,做针线都要到郎君书房里来,不成体统。”
李令俞玩笑说:“罗娘子也学会‘不成体统’了?”
罗娘子这才说:“我能知道什么呀,是黛娘回来了,在正院和夫人说话,夫人说午饭都在正院摆,让我来和郎君说一声。我这就去厨房了。”
李令俞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身边的李毓明显的走神了,大概李黛是个大姐大,家里妹妹们都怕她,李姝听了毕竟高兴,说:“那要快一点,阿姐回来一趟不容易。”
李毓已经在收尾了,李令俞就说:“你别乱动,等会儿,带着妹妹们都去。”
李姝也才觉察自己着急了,又坐回去,笑起来。
结果不等李姝过去,李黛终究按捺不住,追到李令俞书房来了。
刚进院子,见阿符正在低头修剪花草,她张嘴骂道:“不长眼的东西,父亲如今身陷牢狱,竟然有心情种一院子花红柳绿,读书人的廉耻都没了?”
书房的窗户开着,里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几个小的像鹌鹑似的,都不敢去看,对这位大姐大是骨子里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