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阵笑闹,也就不再敬上酒,他亦勾唇笑了笑,瞧了瞧天色,确是不早了,便也没再说什么,任由他们继续喧闹,自己转身离开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颜清辞忙理了理衣裳坐直身子,端坐在此等他许久早就憋闷的紧,方才悄悄的将盖头摘了,现下忙四处去找,竟不知丢向了何处。
小沈已然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一盘糕点搁在桌案上,笑道:“好啦别找啦,你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等了许久该饿坏了吧,快来进些东西。”
糕点的甜香钻入鼻中,她赶忙来了桌边,拾起一块咬下,丝丝清甜化入喉中,腹中顿时舒服了许多。
他宠溺着瞧她,边温温道:“慢点,没人同你抢。”
她却故作嗔怪道:“你自己在外面吃好喝好,倒留我一人饿肚子,真是不讲究。”
他唇角笑意更深,哄道:“好啦,夫君知错了,日后我去哪都带着夫人一起可好?”
他特意加重了“夫人”二字,慵懒低哑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惹她心中一阵酥麻。
她娇羞垂头,细细嚼着口中的一小块糕饼。
他却一把揽住她的素腰,令她直视着自己。
“阿辞,你终是我的妻了。”
阿辞……他唤自己阿辞……
心中猛然惊起波澜,她深深瞧进那双熟悉的双眸里,嘴唇有些抖:“你……你想起了?”
他微笑颔,沉吟道:“对不起阿辞,我至此刻,才终于记起。”
第64章、见你见心
颜清辞怔怔瞧着他,有些不相信她方才听到的,他真的记起自己了吗?她的沈寒真的回来了吗?
“沈……沈寒?”她颤抖着轻声问道。
他笑了笑,将她揽进怀里:“我是沈寒,亦不是。”
她这才猛然惊觉沈寒不过是他的化名,过往历经的种种登时涌现出来,她挣开他的怀抱,直问道:“既然你记起来了,那便要明明白白将一切都告诉我,你究竟为何不辞而别,与那玉魂楼又是什么联系?”
他将颜清辞扶坐下,将当初摄政王去玉魂楼请他埋伏暗杀的事俱与她悉数道来。
与她料想的也大致不差,她听了倒也不甚惊奇,便又问:“那你既不是沈寒,往后我可要唤你九刈?我总不能连我自己夫君的名讳都不知晓吧。”
他淡淡笑了笑:“我既已自玉魂楼离开,世间便再无九刈了。”
沉吟片刻,他继续道:“穆云则,我本名便是穆云则,没有沈寒,亦没有九刈,我只是穆云则。”
“穆云则……”她细细品味着这三个字,末了莞尔一笑:“倒真像个儒家书生之名,想来令尊该是位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的文人。”
“那君舅现居何处?待此战结束,我定要前去拜见才好。”
“他不在了。”
低低吐出这一句,他便没了下文,任思绪兀自拉扯回那方深渊,或许忆起过往于他而言并不是那么好的事情,记起了就意味着要继续承受着,执念重唤起,梦魇也会卷土重来。
气氛霎时低沉下来,颜清辞自没想到竟提起了他的伤心事,顿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轻轻拍着他以示安慰。
良久,他才又重开口:“阿辞,我同你讲讲我的事吧。”
她颔,仔细听着,他就将那年暮春时节穆府惨绝人寰的灭门之事都说与了她,那场连烧了一夜的通天大火,彻底扼死了彼时那个尚不经世事幼稚天真的小孩子,后来活下来的他就成了冷血弑杀的玉魂楼第一杀手。
颜清辞听毕,便已满面泪痕,她又怎会想过他活这十数年如此的不易,心中一阵酸痛,她握住他的手:“没事了,你不会再是一个人了,以后都有我陪着你,你要查明仇家,我便同你一起,日后这许多的恩怨杀戮都与我们再无相关,待战事休止,待寻得仇人,我们便去往惊雪城,过逍遥神仙的日子。你说的对,沈寒与九刈都不是你,你只是穆云则,是穆家遗孤,是我颜清辞的夫君。”
他手上一用力将她扯入怀中,贴附在她耳边:“阿辞,谢谢你。”
她俏皮着笑了笑:“你我夫妻,言何谢字。”
他亦勾唇一笑,瞧了眼窗外墨黑的天,压低声线在她耳侧道:“天色已晚,那不如,夫人与我早些安寝?”
颜清辞脸色霎时羞红,不敢抬眼瞧他,却突觉脚下一空,就被他兀自横抱起,一步步走至床塌边。
红烛熄止,清冷月光洒泼入内,满室皆蒙披上一层朦胧流岚,星云流转间透出温婉深邃。
他长指一勾,塌边帷幔松散飘落,朦胧月色透入更显神秘,依稀勾勒出两人的侧脸,他俯身瞧她,眉眼间携着万世情动。
素手在腰间滑动,一点一点松解了那条玉缀衿带,外袍霎时脱身从帷幔下堪堪滑落,少顷,复一正红外袍落下,覆在方才垂落于地的裙帔之上。
炽热灼烈的吻自上而下,点燃着她的每寸肌肤,从唇瓣处的温婉轻柔至玉颈处的纵情深入,一下一下激起心涧万丈波澜。
手自腰间抚向上,至肩处轻轻一扯,薄丝般的裙裳沿着细滑的肌肤丝丝滑下,将少女如玉旖旎的身姿尽数展露。
吻越狂热,他亦兀自扯下了内衫,只待下一步动作时,却突有一物件掉落于塌上。
两人戛然而止,颜清辞拾起那东西于朦胧月光中仔细瞧了瞧,就认出是那只她曾于他生辰时亲自绣好赠与他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