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现在进我的房间怎么都不敲门了?”沈寒声音中带着浅浅的笑意,故作嗔怪道。
“不是你说的让我别同你客气吗?”
颜清辞坐下,拿起桌上的一个橘子剥了起来。
沈寒也挨着她坐下,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道:“那若是我在换衣服可怎么好?”
颜清辞脸色红了红,忙坐远了些,装作没听到,全神贯注剥橘子。
沈寒却贴着她坐了过去,嘴角浮起魅惑的笑,直盯着颜清辞声音慵懒道:“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不穿衣服的样子阿辞也瞧过。”
“我哪有……”
颜清辞的脸登时红了,急忙开口反驳,脑中却一下想到之前给他上药的情景,那时确实是将他的上身看了个仔细……
当时急着上药,倒是没在意什么,现在想起来,心里不由一阵害羞。
沈寒瞧着颜清辞哑言的样子,不由宠溺着笑了笑,一手勾住她的素腰,将人往自己怀中一带,低下头在她眉间轻轻落下一个吻。
“姐姐——”
颜清绾兴冲冲过来,见门没关,就一下迈了进来,这一幕便直映入眼帘。
她这突然一进来倒是给两人吓了一跳,颜清辞一下将沈寒推开,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尴尬着笑了笑。
颜清绾立马转过身,急忙解释道:“呃……那个……我去姐姐房中见姐姐不在……醉禾说姐姐在这里……我不是有意的……”
还没等颜清辞开口,颜清绾就一溜烟跑开了。
颜清辞站起身怨怨白了沈寒一眼,沈寒却仰着头巴巴瞧着她,一脸的无辜。
外面突然起了风,一阵风从门口卷入,将书案上的宣纸吹落到了颜清辞脚边。
颜清辞弯下身子,捡起来拿在手中瞧了瞧,有些疑惑地开口:“这是什么呀?”
沈寒一下有些慌乱,上前将那宣纸夺了下来,藏在身后:“没什么。”
颜清辞撇了撇嘴,抱住双臂瞧着沈寒,嗔道:“现在是对我有秘密了?到底是什么宝贝的东西,竟都不让我瞧。”
瞧着颜清辞赌气的样子,沈寒勾唇笑了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将那宣纸在桌上展开。
“前些日子不是说要在惊雪城置办宅子嘛,我便想着画下几个庭院的样式,到时候看看你喜欢哪个……没想到这个惊喜被破坏了。”
颜清辞立刻上前去仔细瞧了瞧,那墨迹泼洒间竟已呈现出一个院落的雏形,眸中顿时泛起了亮光。
原来自己说的话,他都有好好记在心里。
“真没想到,你还如此会作画呢。”颜清辞边打量着那画边道。
“不多会些东西,怎么配得上我们家阿辞。”
沈寒手指着画上已用墨勾勒出框架的一处小亭子:“我们到时候在这建个亭子,这里视角极好,等到落雪的时候,我们就在这烹茶听雪,如何?”
颜清辞重重点了点头,很赞同这个想法,脑中就浮现出了他们对坐亭中,品茗观雪的场景,不由得嘴角勾起清甜的笑,这便是她一直梦想的生活。
——
日子越暖起来,一切都好像尘埃落定,在上京的日子该告一段落了,他们是时候回南州城了。
府里的下人都开始忙活着收拾行李,颜应麒没了定南侯的身份,自然再不能吃朝堂的钱饷,幸而这些年他还是置办了很多店面商铺的,也够得上日后的开销,只是原先侯府那么多人再供养不起了,所以这几日6续有很多下人离开,颜应麒给他们结算了整一年的银钱,算是全了这数十年的主仆之谊。
李步珏也带了好些东西来送别颜清辞,自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给醉禾的。颜清辞知道他毕竟在朝中有着官职,是要留在上京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快,就问他何时还能再见,李步珏却大笑,直言这世间没什么东西能困得住他,他想去哪便会去哪,万不会在上京做囚鸟,颜清辞相信他一直是随心行于天地间的,就连上次太后娘娘寿宴他只道不喜这种场合便推脱了,那还有什么能困住他……只是她不理解,他怎么在皇上面前都有这样大的面子……
楚昱向皇上上奏奉还了南州城的治理权,和杨伽瑶一同留在了上京,现在算是一个真正手无实权的闲散王爷了。
大婚后颜清辞便没再见过他了,心里总是隐隐觉得他不是那么开心的,却寻不到什么证据,她也不知如何开口问他,况且他如今已成了亲,自己若再总是登门造访,总归是不好的,也只是听父亲提起过几次他的近况,说他交还了南州城也都是朝堂上利益争斗的结果,大抵还是皇上与摄政王之间的牵扯,她不是很懂这些,对于别的颜应麒也不清楚,楚昱成婚后就不怎么出门了,谁也没见到过他,也就对他的现状一无所知。
楚昱不会再回南州城了,而自己也再不会来上京了,经此一别,或许是生生世世再不相见了。
尽管是在这样热烈的夏日,耳边充斥着各种鸟叫虫鸣,离别却总归还是有些伤感的,不过唯一令颜清辞心中有些宽慰的就是,初一终于肯理她了。
简直冷战了大半个月,初一终于站在了她的面前,手臂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颜清辞不由笑了笑:“我们初一大厨终于肯理人了?”
初一撇了撇嘴,没有答话。
“我们还有两三日才动身呢,你怎么这么早就把行李收拾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