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镇极有耐心听她在那里喋喋不休,决定不告诉她黄松年的论断:若定是躲不过,就让她开开心心地过了这一天吧。
直至晚间两人并枕而眠的时候,林若秋支起半身,小心的看着他道:&1dquo;陛下,若明早起身,你现臣妾怎么叫也叫不醒,可千万别害怕,若您太伤心,臣妾在九泉之下也会难受的。”
楚镇呼吸一顿,&1dquo;你都知道了?”
林若秋轻轻笑道:&1dquo;生死有命,怎么会不知道呢?”
倒不如说她早就在盼着这一天,与其终日提心吊胆,还不如早早来个了断。她只专注的向楚镇道:&1dquo;臣妾想葬在陛下身边,不知陛下的陵寝是否有为臣妾留下一块位置?”
听到她这般轻松的语调,楚镇只觉一阵心酸,沉声道:&1dquo;自然是有的,你是朕唯一深爱之人。”
林若秋松了口气,抚着胸口躺下,&1dquo;那臣妾就放心了&he11ip;&he11ip;”
见她絮絮叨叨还想说些什么,楚镇却已不忍再听下去,将宽厚的手掌覆在她额上,&1dquo;安心睡吧,朕陪着你。”
林若秋乖巧的闭上嘴,又悄悄往他怀中挪了挪,好贴得更近一些。沉默片刻后,她说道:&1dquo;这辈子,臣妾绝不后悔认识陛下。”
&1dquo;嗯,朕也是。”楚镇搂紧她细瘦的身躯,语气笃定,&1dquo;下辈子,咱们还会再重逢。”
&1dquo;好。”林若秋的声音如同梦呓一般。
她靠着楚镇温暖的臂弯,终于安稳睡去。
楚镇从一夜噩梦中惊醒,只见窗边已露出微光,他不及思索,先看向枕边人的面容,只见林若秋脸色虽然憔悴,却并不十分苍白,呼吸也还微微起伏着。
不知是惊还是喜,楚镇抬手覆上她胸口,还好,还有心跳和脉搏,而非一具冰冷的尸身。
林若秋睁开双眸,便见到皇帝那张纠结在一起的面孔——他简直不知是哭还是笑。见到林若秋醒来,他竟如小孩子一般扑过去,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身体里,喃喃道:&1dquo;你原来还活着?”
林若秋微笑道:&1dquo;陛下很希望臣妾一睡不醒么?”
她轻轻拍打着皇帝的背,好让他松开些许,又温声向他解释,&1dquo;臣妾做了一个梦。”
&1dquo;什么梦?”皇帝耍赖一般抱着她不放。
林若秋无法,只得让这只树袋熊在身上挂着,继而向他讲述了自己的梦境——其实她也说不清梦到些什么,只是一团迷雾般的黑,隐隐在前方露出些微光明,迫使她向着那地方走去,是去往阴曹地府,还是回到原来?林若秋无从知晓。
&1dquo;但,就在快抵达入口的时候,臣妾忽然改变了主意。”林若秋道,&1dquo;我决定不往前走了。”
于是她选择了回头。
&1dquo;为什么?”楚镇近乎贪恋地吻着她的乌,脸上那种失而复得的欢喜,任何人见了都为之深深震撼。
林若秋认真的回答他,&1dquo;因为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
或许她面临的并非死亡,而是一个重归到原点的机会,但,那些已不重要了。这里有她的至亲,有她的挚爱,她为什么要赌?
她的眼睛如同繁星一般闪着动人的光,&1dquo;若是见不到你,我会害怕。所以我想,还是别离开你好了。至于陛下,你肯定不会先抛下臣妾的,对吗?”
楚镇拉起她的手放在胸口,肃然道:&1dquo;朕自然不会。咱们生生死死,永不分开。”
林若秋莞尔,&1dquo;那臣妾就赖定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