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秋涵养再好,也难免窝着摊火。
楚镇安慰道:&1dquo;放心,湘平的性子一向温厚,不比永安姑姑那样尖酸,你又是个通透人,想必定能与她处得好的。”
林若秋在他怀中闷闷点头,&1dquo;但愿如此。”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书中的小白花女主,嫁了个万般皆好的丈夫,却同时拥有了一大帮极品亲戚——虽说照原本的设定来说,她应该算是炮灰。
不管心内如同吐槽,次日林若秋还是命人设宴,务必要好生款待这位小姑子。她本来有点紧张,不知该以何种态度来对待湘平公主,虽说她生下了皇长女,可毕竟只是皇帝的一位昭容,难不成得对湘平毕恭毕敬的?
可林若秋扪心自问,她做不到,她可以不计较自己的身份,可无论如何不能给女儿的脸送给别人踩,她务必得拿出点气场来。
及至见了面,林若秋的顾虑却烟消云散了。
湘平长公主的确如楚镇所言是个温厚的女人,不光性情,相貌也是。她是那种略显丰腴的身段,不难看,却无端的给人一种亲和感,不像公主,倒像街坊乡邻;肉乎乎的桃子脸上生着樱桃小嘴,眼睛偏狭长,却极有潋滟风情,林若秋看着她,便仿佛那种古代仕女图上的人物活转来,摇曳生姿地向自己走去。
湘平公主见她要下床迎接,忙上前将人按住,笑眯眯的道:&1dquo;你是皇兄的功臣,又刚受过一番辛苦,无须多礼了。”
第56章赈灾
林若秋只得命人奉茶来,见她又从怀中掏出一尊羊脂玉雕的观音像,一看便是上好的玉质,忙道:&1dquo;公主怎能如此破费?本宫生受不起。”
要是她记得不错,早在日前湘平公主就已经随过礼了。
湘平抿唇道:&1dquo;本宫难得过来看望,莫不成两手空空?那旁人不光是笑话林昭容你,恐怕连本宫也得一起取笑了。”
林若秋心道这位公主倒是个磊落直爽之辈,只得命红柳好生收下。
&1dquo;那尊观音像乃镇宅之物,可护佑你们母女平安,记得摆在殿中醒目之处,便可挡挡邪气。”湘平叮嘱道。
林若秋见她举动殊为平常,看不出有何异样之处,且她与湘平素未谋面,这位公主殿下为何特意要来探视她呢?
林若秋轻轻咦道:&1dquo;公主此番前来,应该不止为和本宫说这些话吧?”
&1dquo;难怪皇兄总说你聪慧,果然不错,”湘平公主笑了笑,继而脸上却笼罩上一抹愁容,&1dquo;实不相瞒,本宫也想沾沾你的喜气。”
林若秋这才想起,这位公主嫁给中书侍郎陈武,成婚已经三年,可至今膝下无有所出,难不成这是楚家人的通病?
湘平轻轻叹道:&1dquo;子嗣上的事当真是愁人,皇兄如今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独独本宫始终无此福分,不知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汤药,始终也不见效&he11ip;&he11ip;”
&1dquo;大夫们多说公主您有恙么?”林若秋好奇道。
湘平摇摇头,苦笑道:&1dquo;恰恰相反,他们都说本宫与常人无异,可若真如此,为何本宫总也生不出孩子?”
其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大夫畏惧湘平的身份才不敢说实话,另一种则是&he11ip;&he11ip;问题出在驸马身上。
林若秋遂问道:&1dquo;不知您可有请人瞧过驸马爷的身子?”
湘平愕然,&1dquo;这干驸马什么事?”
林若秋不禁扶额,显然时人总以为无子是女人的责任,却想不到男人也有不孕不育的哩。当然楚镇算是个例外,他这个是从外观就能看出的病症,那些看不出来的呢?
林若秋想了想,换一种方式问她,&1dquo;那不知驸马府上的侍妾可曾有孕?”
湘平笑道:&1dquo;这便是胡言了,驸马府上哪来的小妾?莫说他不敢,就算他有此心,本宫也绝不会容许的。”
这便是皇家公主的好处吧,可以堂而皇之的独占一个男人,公主象征着君权至上,君权自然是高于夫权的。林若秋对这一点其实颇为羡慕,当初她之所以甘愿进宫,而非嫁入寻常门第,无非就是看穿了这一层:倘若一定要与其他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她宁愿嫁给皇帝老子,在宫中偏安一隅,而不必为琐事所扰。
只是事情展到现在,已经远远脱离她的控制。她为楚镇生下了儿女,这个男人也终究成为她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为了他,或许她日后也免不了陷入厮杀之中——杀死别人,或者被人杀死,这大概是不得不走的路途。
可是话说回来,这世上究竟有谁能真正恣意呢?哪怕出身高贵如湘平公主,如今她亦有自己的烦恼,她反倒羡慕林若秋呢。
林若秋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便轻轻朝湘平公主道:&1dquo;不管怎么说,下次您也请大夫顺便瞧瞧驸马爷吧,若无恙,各自也都好安心。公主您福泽深厚,想必定能得偿所愿的。”
&1dquo;那便借你吉言了。”湘平公主笑道,看看时候已经不走,便起身告辞,&1dquo;本宫还得去看看母后,就不多耽搁了。”
林若秋自然不会拦着人家母女相见,且湘平公主与她不过萍水相识,魏太后才是至亲,这层关系她还是理得清的,便只让红柳好生送客出去。
湘平公主犹豫片刻,还是返身说道:&1dquo;母后素来有些左性,又不易听人劝阻,若哪里得罪了你,还请昭容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