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岁开始,二女就从只洗弟弟妹妹的衣服,变成洗晒全家人的衣服,如今15岁的她,不但要洗晒全家人的衣物被褥,还要负责打扫弟弟妹妹的房间。因为两年前,夫人李月华对她说,她大了,要多替家里分担家务,随后,就把白鹏飞和白娇娇的奶娘都辞了。
在这间洗衣房里,二女从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蜕变成了一个清丽脱俗的少女。
15岁的生命,除了兰姨给的温暖,她遭遇的全都是冷眼和折磨。
而只比她小一岁过点的弟弟,和比她小两岁的妹妹,他们都是穿着二女洗得漂漂亮亮的衣服,在父母的呵护下成长,在学堂里跟同龄孩子一起度过。
同样都是爹爹的骨肉,弟弟妹妹可以享受的生活,跟二女一点边都不沾。她好像生来就是为了洗衣服,洗不完的衣服,洗不干净,等待她的还有李月华的拳打脚踢,为了少挨打,二女总是小心翼翼仔仔细细把那些衣物翻来覆去的搓洗,生怕哪里没看到没洗好,就迎来夫人的棍棒拳脚。即便是这样,二女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总还是有的。因为就算她洗的在干净,李月华也总是会觉得她哪里没有洗干净,在这个家,无妄之灾总是存在。
李月华的刻薄,白衣行从来都视若罔闻!在李月华的心里,二女就是前夫人那个先占了她男人心的贱女人所生的扫把星,她不允许二女喊她娘亲,在白衣行心里,二女就是克死她妻子的扫把星。白衣行对这个女儿不是讨厌,简直就是憎恨,他不允许二女喊他爹,所以,在这个家里,二女对李月华和白衣行的称呼随下人,喊夫人和老爷,喊白娇娇和白鹏飞少爷,小姐。
白衣行从来不关心李月华如何对待二女,二女的事,跟他没关系。白衣行待二女,确实不如待家里的长工。
虽然从血缘上说,二女跟白娇娇都是白衣行的骨肉,但二女跟白娇娇过得生活却是天囊之别!
白娇娇有的,二女都亲眼看到,却不曾拥有,二女经历的,白娇娇都亲眼看到,却不曾体会。
白娇娇可以上学,而二女连女红都不能学。
可能是从出生就没被善待过,对于李月华的各种限制,二女不曾争取,更不曾哭闹,一切她都默默接受!因为,除了接受,她别无选择。所以看起来,二女很平静。反而是翠兰,看到二女遭受的这些不公平,她很不甘心,替二女委屈,替二女不值得,常常想着想着就会抹眼泪。
每每见到翠兰抹眼泪,二女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的陪着。
在这个大宅里,二女总是想尽办法躲着白衣行走。白衣行不待见她,在她心里她也不想看见白衣行。特别是当她越长大,听翠兰唠叨母亲的去世多了,听翠兰跟她抱怨老爷的不公平多了,她心里对白衣行的不待见就更是多了几分。
二女从来不笑,说话极少,沉默,是她在这个家里最好的保护色。
初冬时节,蜀山地带已经能感受到深深的寒意。
蜀山地带,秋天里小麦就已经全部播种下去,冬天,农人几乎都是处于一年当中最松闲的日子。
夜里,李月华轻轻在白衣行的旁边躺下说。
“老爷,这天凉了该做冬衣了,哪天呀,你带着我们娘仨进一趟县城去选几块布料,该给小姐和少爷缝制冬衣了,我今年呀,想要做一件狐皮大氅老爷你看可行”
“你一个妇道人家,做啥狐皮大氅啊,做旗袍不好吗”
“哎呀老爷,人家就想要一件嘛,我听镇子上王家大夫人说啊,现在解放了,说是啥,叫,叫***做主,妇女可以随意穿自己喜欢的衣服了,我还听王家大夫人说,现在这狐皮大氅啊,是时下夫人们最流行的穿着,好看着呢”……
“哎呀老爷,人家就想要一件嘛,我听镇子上王家大夫人说啊,现在解放了,说是啥,叫,叫***做主,妇女可以随意穿自己喜欢的衣服了,我还听王家大夫人说,现在这狐皮大氅啊,是时下夫人们最流行的穿着,好看着呢”
“好看,你就折腾”
“哎呀老爷,行不行嘛,人家就是想要一件狐皮大氅嘛”
李月华摇着白衣行的胳膊跟白衣行撒娇,白衣行只好叹口气说好好好,做做做,给你做狐皮大氅,真的好看的话给娇娇也做一件如何?
“好啊老爷,娇娇肯定喜欢!老爷就是疼娇娇比疼我还多”
李月华的语气竟然有点酸溜溜的。
“怎么,你还吃自家女儿的醋啊”
“哎呀老爷”
“哦对了,明天我要开始收租了,现在佃户们都忙完了,夏粮的租该收了”
“是该收了”
“嗯,明天吃过早饭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