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金彧仰起头把每个站名都看了一遍,好奇地拽了拽吊环,然后兴致勃勃地回头:“北北!”
殷北闭着双眼,微微斜靠着座椅,看上去居然已经睡着了。
但敖金彧立刻闭上了嘴,眼巴巴看了他一会儿,没有弄出任何动静。
平稳驾驶的公交车上,偶尔响起宛如隔着一层雾气的鸣笛声,敖金彧没有出声,他在盯着殷北的脸看。
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点评过殷北的面相了,他习惯见人先看相,対于外貌好不好看反而会更加不在意一点。
这会儿殷北闭着眼睛,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虽然面相不好,但长得却很好看。
尤其是骨相漂亮。
他平日里看人总是带着三分不耐,因此显得脾气不好生人勿近,但这会儿闭上了眼睛,往常的疏离淡漠收敛起来,比常人更加苍白的肤色反而衬出几分脆弱。
行驶中轻微颠簸的公交车让人觉得平静,但他的心脏又莫名雀跃得很,居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敖金彧把这份心情当做担心——他担心眼前这个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掉,就像他的命数预示的那样。
他盯着他的脸蠢蠢欲动,忍不住想,如果这里的轮廓再稍微平缓一些不那么锋利,如果这块骨稍稍往下一点……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按在了殷北的下巴上,看起来似乎还是想把他的下巴揉宽两分。
敖金彧:“……”
他正要心虚地悄悄收回手,殷北骤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青年一双眼睛黑得如敛光黑石,刚从睡梦中醒来没有焦距,眨了眨眼才亮起一点内敛的微芒。
四目相対,敖金彧一动不能动。
殷北面无表情,微微扬了扬下巴,把自己的脸从他手里挪开,似乎还带着几分困惑:“你干什么?”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敖金彧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整条龙迅升温,“我不是想要摸你!呃,也不是……”
他手忙脚乱地解释,“就是我、我虽然摸了,但不是那个意思!”
他红着脸,不敢対上殷北的视线,看起来想把自己缩成一团。
前面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殷北:“……”
明明是他摸我,为什么好像我摸了他一样?
“小声点。”殷北蹙起眉头,“不是那个意思你摸我干什么?”
他倒要看看这龙能说出什么正当理由。
敖金彧踌躇一下,硬着头皮开口:“你睡着的时候没有呼吸,我有点担心就看了一眼,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