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以对温弈很在意,是那种小心翼翼呵护的在意,楚瑜不想插手他们之间的相处,只是想让她快乐一些,让这个跟自己一样身为棋子的女孩,轻松,快乐一些。
温弈朝她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就算楚瑜不说,初一的心结他也会找机会探寻的,只是不是现在。在她愿意和盘托出前,自己只能等。
二人跟楚瑜道别后,便直接往日暮山飞去。
临走前,楚瑜还给了他们一张请柬,是散修联盟多宝阁在十二月底举行的十年一次大型拍卖会,她们可以去见识见识。
“离宗一年多,我终于来到日暮山了。”
沈初以收起飞毯,语气轻松,很是开心。
这飞毯不但节省灵力,度还直逼金丹初期修士御剑飞行的度,自从能够驾驭飞毯后,她御剑飞行的次数屈指可数。
十万雪山绵绵长长,山顶晶莹白雪,熠熠闪光,远远望去,像云烟似的,贴在湛蓝的天边。
这里的雪山温度没有青木秘境中的玉龙岛冷,毕竟那时候有冰灵在,刺骨的寒冷直往人骨缝里钻。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炼体有效了。
四相相生诀在她体内运转,慢慢的,她连一丝冷意都感受不到了。
“温弈,你冷不冷?”
她转头问温弈,嘴里哈出的雾气像是喷雾一般,一时间连视线都模糊了。
他却只是摇头回她,“我还好,不冷。”
嗯?
他的炼体效果这么好?
沈初以也不纠结,直接说道:“雪狐常年隐匿于雪峰之中,我们想要寻找它的踪迹,不是件容易的事。把水水它们放出来透透气,锻炼锻炼。”
寒风呼呼的刮着,风雪吹过就将他们的足迹都掩盖了,更别提与雪融为一体的雪狐和冰狼了。
她想看看,水水们能不能利用灵敏的嗅觉找到雪狐的一点点踪迹,要么她们大海捞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完成任务呢。
温弈放出了一一,含笑道:“我方才已经卜了一卦,我们往西走,或许会有惊喜也不定。四阶以上的雪狐很有可能会觉醒血脉神通,能够布置简单的幻境,我们小心些。”
沈初以:“……”
求别提幻境,我现在都听不得这个词,每次看见的都是些让人焦虑无比的场景。让人无可奈何,束手无策,恨不得把头都给挠秃了。
而且,她很害怕,她怕会看见温弈死的场景。
这样一个朗朗如清风,皎皎如明月,脾气还温温软软的白切黑小傻子,很难想象他会死在自己的眼前。
“初以,你怎么了?”
见她愣,温弈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没事,咱们往西走吧。”
两只金毛钻地鼠抖了抖溜光水滑的毛,在雪地上奔跑,东钻一下,西刨个洞,活像两块着光的黄金,很是灼目。
这段时间,它们磕丹药就跟吃糖豆一样,一把一把的吃,实力没增加多少,这一身毛倒是养的漂亮。
二人漫步往前走,一般进入日暮山的修士,不敢轻易御剑飞行,就怕引起雪崩。雪崩的度是无法想象的,即便是筑基修士,也逃不过像腾云驾雾般直泻而下的雪龙,所过之处一切都会被吞噬。
“这日暮山有炼制生骨丹的主药百年冰莲,传说,千年冰莲不仅能大补精元,改善体质,还可解奇毒,食之百毒不侵;万年冰莲可医死人,肉白骨,食之可保尸体万年不腐,生机不散,药效逆天。也不知这十万雪山,有没有孕育出一株万年冰莲。”沈初以百无聊赖的感叹道。
温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万年冰莲蕴含着庞大的天地能量,这样的上品灵物,青玄界怕是都找不出一株来。就像你说的,按照修士蝗虫过境的搜刮,百年冰莲都难找,更遑论千年冰莲和万年冰莲了。”
两人一路向西走,目之所及白茫茫,耳之所听皆是狂风呼啸,这里仿佛自成一个小世界。
“救命啊……救救我……有没有人啊……救命……”
断断续续的求救声从远处飘过,声音与气息很是微弱,是个练气期女修?
二人当即收起两只金毛钻地鼠,施展身法往声源方向赶去。
地上躺着一个重伤咯血的女修,衣衫褴褛,身上满是脏污,脸上的鬓粘成了一绺一绺的,狼狈不堪,应是伤重在此等了不少时日。
此时她已奄奄一息,如果她们方才没有听见她的求救声,下一瞬她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在这茫茫雪山中。
二人一靠近,地上的女修便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双目迸出了惊人的光芒,用尽全身力气,向二人祈求,“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会报答你们的,我有……家传的……藏宝图,可以……带你们一起去……”
她已经很虚弱了,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一句话,就再也不出声音,因为说话,体内上涌的鲜血,又重新堵住了她的喉咙。
她的手不断地抠着雪地,试图保持清醒。
在荒无人烟,天地融为一体,仿佛与世隔绝的境地,一遍遍的求生,或许,是她感动了上天,才让她们遇见。
沈初以蹲下将她扶起,给她喂了一颗一阶上品小还丹,顺手施了两个回春诀帮她炼化药力,疗愈内伤,梳理她体内躁动的灵力。
半个时辰后,女修渐渐恢复了气力,呼吸已不像先前那般吃力,身上的冰冷也被完全消融,她活了下来。
感受到体内经脉的刺痛,她哭着笑了出来,“我还活着,我真的活下来了……”
沈初以在救治那名女修时,温弈往周边走了一圈,没有现打斗的痕迹,就算有,也被大雪覆盖了。
等她收势之后,温弈凑近见她拉了起来,“初一,风雪渐大,我在旁边找了个山洞,今晚就暂留这里吧。”
然后瞥了一眼,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状似疯魔的女修,然后又看向沈初以,眼神询问,“她要怎么处理?”
沈初以:“……”
我已经看到了你赤裸裸的嫌弃,人家绝处逢生,哭一会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