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沈初以的纠结,楚瑜缓缓出声,“其实,我方才的幻境并不完整,是我从小到大生的事,不一样的是,幻境中的我入宗修行后的遭遇好似不同,没有寸步难行,也没有响彻南洲大6的声名。看你的反应,你的幻境中应该也是有我出现吧?”
沈初以点了点头,“所以我才知道你是楚瑜,幻境中的你掉入了落魔渊,不知生死。”
“这样啊……原来如此。”楚瑜喃喃感叹。
沈初以不知该不该说幻境中的那名男子之事,既然是情劫,若她说了,会不会引起什么改变,楚瑜还能不能找到打开飞升之路的宝物?
而且,不是不能预知自己的未来吗,为何楚瑜在幻境中看到的是自己从小到大生的事?
“天机不可泄露,若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你不必告知于我,该生的事,还是会生,就算中途生改变,最终的结果不会变,这就是命运。”楚瑜淡淡说道,她心里也有所猜测。
“那……命运就真的无法改变吗?”沈初以有些神不守舍,如果命运是既定的安排,那她又该如何选择?
“或许可以吧,只是很难……”楚瑜已经知道了最终结局,她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
这一刻,两个从未有过交集的人,就此相识,有了共同的秘密,同样对未来感到无比迷茫,可谁也没有说放弃。
沉默了片刻之后,沈初以望着头顶的星空,突然出声,“你说,会不会还有其他人知道未来?”
“或许吧,只是不知道是谁,知道了又如何呢,徒增烦恼罢了。”楚瑜一同看向星空,星星点点,安逸祥和,内心的浮躁一时被抚平。
沈初以想,戴着黑色面纱的女修,无论她知不知道,都是敌人。
没有见到楚瑜前,沈初以愁得不得了,可真的遇见楚瑜后,她更愁了。
“唉……”
如果她直接将玲珑手镯给楚瑜,又该如何解释,志怪真君一再告诫她不要将预见之事告知她人,可她知道的越多,心里就越沉重,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怀疑,同时也对现实感到绝望,不知该怎么办……
也许,楚瑜也是一样的心情,她不知道为何会遭遇这些,同样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选中,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有没有用……
她告诉自己,再等等吧,现在的她也不确定,楚瑜是否允许她知道这么多秘密。
沈初以拿出了赤金蟒的所得,“这些都是我刚刚处理的,妖丹给你,蛇胆与毒牙、尸体都在这,你想拿尾巴还是蟒头?”
楚瑜看了一眼,“蛇胆给你,毒牙与尸体我们各一半,我拿蟒头吧。”
沈初以点了点头,将剩下的东西收进自己的储物袋,然后拿出了妖兽蛋,继续施放回春诀。
楚瑜多看了两眼,“这妖兽蛋还挺特别的。”
“这是变异的闪风雕,只是生机不足,可能快要死了。”沈初以低头应道。
对此,楚瑜也不好多说,只略一点头,“明日一早我们便分开吧,跟我在一起你可能会有危险。”
一瞬间,楚瑜又恢复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沈初以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我们还是一起走吧,进入秘境的弟子有三千多人,难免会有人识破你的伪装,双拳难敌四手。”
“那也行吧,你与卫明他们约在哪里?”楚瑜略一思索,也没拒绝。
“嗯?碧银潭,我看过地图了,从这里过去可能要七八日的时间,我们可能没法在约定时间内赶过去。”沈初以一时有些懵。
楚瑜见状有些好笑,“来之前,师尊已将所有内门弟子的资料给我看过,卫明与云朗我自然也记得,你们一同出任务多年,我亦有耳闻。”
“原来掌门在多年前就已经有所准备了呀。”沈初以恍然大悟。
“关于我的传闻一个接着一个,师尊怎会不加大对弟子们的管控?只是背后的人太过狡猾,毫无线索。”楚瑜面色黯然道。
“为何查不到流言出处?”
这个问题沈初以怎么想都想不通,一个女修,就连掌门都查不出?
“流言是从千机阁流传出来的,自然查不到出处,因为千机阁也找不到给他们提供消息的人。关于我的秘密都是在不同地方传递到千机阁,又再由千机阁传递出来,可信度极高。
就连这次说青木神君殿会因我而显现的流言,也同样查不到出处。”
楚瑜也很迷茫,不知道是谁在针对她,一个小小的变异冰灵根练气期弟子,值得洒下这弥天大网吗?
“原来如此。”沈初以点点头,表示理解。
一阵沉默后,她们再次一同仰头看星星,不知怎的,楚瑜竟主动与她聊起了天。
“这可能是我在宗门外面,感到最宁静的一个夜晚了。来秘境前,师叔们时刻担忧我的安全,出去后,也许要更担心我的安全。
我六岁入宗,已有十二年未曾回过云州城,明明距离才七八日的路程,却没有办法回去。
因为特殊灵体,因为变异冰灵根的资质,因为先天灵宝与青木神君殿的流言,家族的人被限制出行,我的父母日夜为我担心,这哪里是一个天才家族该有的小心翼翼呀?
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待在宗门,日日在临风崖上练剑,望着远方。我每日听从师尊的安排苦修,进入幻境练习对战,磨炼心境,今日是我第一次杀真正的妖兽,内心很平静,完全没有欣喜与激动,也没有害怕。
在今日之前,我设想过自己面对真正的妖兽时,应该要如何出招,怎样以最快的度杀掉妖兽,然后处理尸体。
可当我真的杀了妖兽,手上真的沾上鲜血后,心里突然觉得生死就在一瞬间,是那么的自然,而自己是这么的弱小……”
沈初以静静听着,原来她是没杀过真正的妖兽,才贸然独自对上二阶后期赤金蟒的。
楚瑜将自己多年的经历与郁闷,稀稀拉拉地倒出来,沈初以也了解了一些她的生活,不过不多。
一夜过去后,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