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記不太清這個略微有些生僻的「?」字,查過字典後,隨手多寫了幾遍而已。
大燕的文人雅士們最最重視書法,時興各種字體,甚至還有字差無以當官的說法在。
她的字不醜,在滿朝文官裡卻是扎扎實實屬於最下品的。
畢竟練字極花時間。
她出身低微,雖然功課上努力鑽研不曾懈怠,但在琴棋書畫上,還是無法與門閥顯族裡自小被教養各種雅興長大的士族子弟相提並論的。
謝懷柔長睫微垂,卻也沒什麼反駁地點了點頭。
「嗯,臨的可是鍾繇?」季郁仔細打量了眼,拊掌說,「姊姊的字介於隸書與楷書間,古雅大氣,甚有細細品鑒之味。」
「既學不像隸書又學不像楷書罷了,」謝懷柔彎了彎唇,當然不敢擔她這種明顯誇張的稱讚話,「臣實在慚愧。」
季郁沒說什麼。
她隨手從旁邊的筆架中取了一支纖細竹竿狼毫筆,又在快要乾涸掉的硯台裡蘸了筆墨。
手腕懸平,筆尖跟在她那兩行字的末尾,落下一個「?」字。
寫得不快不慢,根本也沒多麼精心凝神地仔細寫。
卻像是臨摹許久的鍾繇字。
謝懷柔看著那個與她寫得不同的,精雕細琢,儼然是再標準不過的鍾繇書法字體。不禁低頭,忍了忍才抿去唇邊的笑意。
季郁最擅小楷,她的字在她面前尤其班門弄斧。
謝懷柔抬眸,唇邊猶帶一絲笑意,「臣……」
奉承話剛起了個頭。
下一秒,季郁就把筆塞在她手裡,握住她的手,挪動步子站到她的斜後方。
「我來教姊姊。」
她像給幼童啟蒙的教書先生般,手把手耐心教她執筆,熟悉筆法。
謝懷柔心裡一驚,不由呼吸微頓。
筆尖落在宣紙上,她卻完全無心感受運筆時的橫撇彎鉤該如何發力。
「專心,」季郁似笑非嗔,兩個字全湊在她耳邊輕柔地說。她身子貼近她後背,手臂還虛虛地摟了把她的腰身,「姊姊握筆太過用力了。」
謝懷柔沒吭聲,氣息拂過耳後時她不自覺地輕顫了下。
過片刻,才低低地應了聲。
語氣仍是溫和文雅的,耳垂到脖頸處的白皙肌膚上卻泛著一片粉意。誘人一親芳澤。
季郁眼眸閃了閃,把著她的手不快不慢地教她寫完第二個字。
微側過臉時,唇瓣輕柔而無聲地貼到她後頸因低頭而微微凸起的地方。
短促、輕而淺的吻。
謝懷柔眼睫輕輕顫動,手裡的筆鬆開一瞬,又很快重握住。
有所察覺,卻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收藏網址,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網址打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