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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官轎直入君王寢宮。
謝懷柔耳目眾多,知道有朝臣在背後對她有所議論,「謝相以厭勝之術控制時政得失,帝深加允納。」
說謝懷柔每日來寢宮陪著季郁扎小人,靠詛咒肅清朝野,靠祈禱治理天下。
謝懷柔聽到這個說法,笑了許久,漸漸又笑不出來。
他們是不知道她每日在她的寢宮做什麼,才會揣測得那麼滑稽。
前兩年外戚干政,帝隱忍不發,只從雜事入手,漸漸地設官,分品秩,每年另加兩次的殿試,回過神來,朝中年輕面孔全是她親手提拔上來的人。
羽翼漸豐後,她拿住過錯立刻下旨廢了鎮西大將軍、侍郎、中書令。把母族勢力清洗得七七八八。
擢謝懷柔為右相,與左相分庭抗禮。
……
季郁平日萬事散漫,除了任用賢能外,似乎並無任何對治國之道朝堂之事的長處。連奏折都盡數交給身邊女官批閱。
但這些朝夕相處裡,謝懷柔知道,她就是天生的帝王。
及笄之齡,權利盡握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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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懷柔是去給她身邊代批奏折的女官講學。講的當然不是四書五經,而是如何輔佐君王處理好朝政,先後緩急,等等。
季郁就坐在旁邊,最前面的座,手支撐著下巴望著她。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一種分明也沒怎麼在意她講什麼的模樣。
簡直就是……
像為了那時她沒有能當她的老師而故意補償似的。
半個時辰的講學結束,處理完奏折,女官可以先行告退。
謝懷柔照例留下陪她用膳。
殿內火爐燒得暖烘烘,知道一片雪花被風裹挾著透過窗戶落到她眼角處,季郁才發現外面下雪了。
「來時外面就在下雪了嗎?」
季郁起身興致勃勃地去看。
大燕都城在南方,並不常見雪。
「還未。」
謝懷柔過來關窗,風把火爐吹得搖搖晃晃。季郁順勢從身後擁住她,故意湊在她耳旁低低地說,「姊姊衣衫單薄,回去路上可會受凍?」
她果然縮了縮脖子,耳垂肉眼可見地紅起來,語氣還是鎮定「雪下得不大。」
季郁多數還是端正嫻雅的,只是偶爾,會單單對她做出些格外親近的舉動。
「……」
謝懷柔自知君臣有別,應該推開她,可告罪的話到嘴邊,怎樣也出不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