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就这老婆子,便是女人跟他儿子多相处一会儿,都会被斥责辱骂。这哪里是婆母骂儿媳?简直是大妇恨极了想抢自己相公的女人。”
周围的下人成天生活在一个院子里,自然知道平时老太婆怎么磋磨娘子的。
先前还没往多处想,毕竟寡母亲近儿子,看不惯儿媳,这是常事。
谁知被娘子抽丝剥茧过后,再加上老太太的反应,这就一一对上了,顿时周围开始窃窃私语,看向焦母和焦生的目光带上了鄙夷和不齿。
这种丑事,说白了清白人家的闺女哪个愿意嫁到这种污糟之地?你还吃人家的用人家的,磋磨好几年就想着一脚踢开,简直不是人。
焦生也知道自己老娘坏了事,他其实最近被老娘逼得已经有些动摇。
仗着绮娘对他一往情深,想着左右休妻回家绮娘也对他死心塌地,以后不论是劝服了老娘还是别的变动,都好挽回。
这会儿竟是被架得下不来台,不离也得离了,且自己还是灰溜溜离开。
可他这种读书人,自来是最爱面子,周围的视线让他一刻也待不下去,被妻子一夜间弃之如敝履的羞耻以及老娘这态度给他带来的慌乱。
数种压力逼迫下,焦生只得灰溜溜的写了和离书。
白绮笑着把和离书接过来,竟有些可惜道:&1dquo;也是,你老娘岂会甘心把你让给别的女人?”
&1dquo;我倒是真有点希望她死了,试试看我能不能渡过这关。”
毕竟充满挑战的人生才有乐嘛。
焦家母子气得牙痒痒,却奈何她不得,只悻悻的留下一句:&1dquo;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白绮也懒得跟他们继续扯嘴皮子,毕竟这会儿该吃晚饭了。
母子俩灰溜溜的被撵了出来,焦母原本还不服白绮只留给他们这些东西。
嚷嚷着自己来的时候也是有一积蓄的,可白绮直接让管家给她算账。
她那积蓄,便是伺候她的几个丫鬟的月钱,三年下来也不剩几两了。
再多纠缠举人老爷被扔出去可不好看,焦母这才消停。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两人身上不剩多少钱,焦生只得找好友借宿一晚。
半夜母子俩被撵出来这可是大事,友人一家自然询问。
焦母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白绮,略去最难堪的一点,焦母又站在自己立场上,一阵添油加醋,自然惹得一众同情。
只是回到房内,友人的老婆便话锋一转,笑道:&1dquo;这老太婆,说话你听听就好。”
&1dquo;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最近到处嚷嚷要休妻。我还当最后是绮娘灰溜溜出门,没成想她也硬气了一把。”
友人不怎么管内宅之事,只觉得朋友被赶出来可怜,连忙道:&1dquo;这是为何?”
友人媳妇跟他说了一嘴平时老太婆磋磨媳妇的功夫,又撇嘴道:&1dquo;这老婆子还有脸哭?这可不就是她盼的。”
&1dquo;如今儿子媳妇和离了,她自该高兴才是,话里话外绮娘事情做绝,无非就是净身被赶出门。”
&1dquo;可你想想?你和焦生俸禄差不多,焦生家可比咱们家过得殷实多了,平日里你们吃酒请客,他也不小气,这点俸禄够自己花销不错了,养家的钱哪儿来?自然是指望绮娘那丰厚嫁妆。”
&1dquo;嗤,这既不想要儿媳妇,又巴望人家的钱财,哪有这么好的事?”
友人一听,想到平时自己花销不少,家里虽然不算全靠娘子支持,但本身的田地产业也是靠娘子打理才有他这潇洒日子。
连忙冲娘子拱手道:&1dquo;娘子莫气,我与焦生有些交情,他求上门来不好拒绝,最多过两天,他们不走我也是得开口的。”
又殷勤给娘子捶背道:&1dquo;娘子打理家业辛苦了,岳父岳母也对我们帮衬不少,我定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明天咱就去探望岳父岳母。”
明白人都知耻,一番话自然把娘子哄的眉开眼笑。
不过焦生和白绮和离这个,在第二天便不是秘密了,有友人家与左邻右舍八卦的,也有官府收到和离书从里面传出来的。
毕竟焦生是公职人员,岂不讨论两嘴?
没一天的功夫,周围的熟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白家作为本地富商,自然耳目众多。
到了下午,白绮的宅子便被敲响了,来人是绮娘的生母,一位略有福,看起来白皙富态的爽利妇人。
白夫人一身打扮可比绮娘那浑身素雅招摇多了,其实绮娘在闺中的时候,也是衣饰鲜亮,珠钗琳琅的,只不过这几年被焦家老太婆嫌弃那招摇的打扮,越素淡。
白夫人身边丫鬟成群,浩浩荡荡进来一大群人,见着白绮就骂道:&1dquo;那老太婆欺人太甚,我儿如此乖巧孝顺,她非要从中作妖,女婿也是,本就没指望他多大本事,也就你们情投意合,为娘盼着你们小夫妻自己把日子过好就成了,谁料他一个老太婆都搞不定。”
又拉着白绮的手安慰道:&1dquo;我儿放心,娘定给你找个更好的。”
这话实在,其实也就焦老太婆一只半解的便自鸣得意。
没错,士农工商确实商排在最后,可一地豪富比你个九品芝麻官,那还是处处碾压的。
做生意来往打点的都是一地高官,若不是绮娘自己乐意,焦生当时刚刚中举,也算得上青年俊才,焦家找白家那是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