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这事以出来,饶是魏姑娘都心里打退堂鼓了。
这白氏说得对,农村泼妇她见多了,姨母年轻的时候更是佼佼者,不然也不能把焦生平安拉扯这么大。
但凡自己占点道理的,绝无可能这番作态。
以前就听说姨母和表哥感情好,表哥也是对寡母尤为孝顺亲近的,这种话原只当热闹听。
现在看来,真摸着良心说,这白氏长得好又有钱,脾气温顺以往对婆母恭恭敬敬,便是三年没生,自己也是亲眼看见过姨母故意打断人家夫妻同房的。
也就是说无所出这一点也是姨母自己造的孽,这样想方设法的要休了儿媳妇,以往还觉得仅仅是白氏不得姨母喜欢,现在看来问题可就大了。
魏姑娘自认自己是贪图表哥家的条件,可嫁过来也不是打量着守活寡被婆母虐待的,这家人娶媳妇莫不是为了给母子俩那丑事做掩护吧?
于是魏姑娘也待不住了,站起身来:&1dquo;我,我想起出来这么多天,家里猪还没喂,表嫂我先走了。”
&1dquo;等等!”白绮道:&1dquo;哪有让个姑娘独自回家的,十多里的山路呢。”
说着就冲丫鬟招招手:&1dquo;叫门房的六子和厨下的大宝送表姑娘回去,表姑娘来一趟,总不好空手,前两天我娘家不是送来不少药材布匹吗?给表姑娘装一些,还有鲜的肉菜鸡蛋也装一些,算是我这个表嫂最后一点心愿了。”
这会儿没人敢迟疑了,毕竟刚刚白绮跟焦母之间,已经算是彻彻底底撕破脸皮了。
若说一开始那失礼的事道个歉或许还能转圜,后面这些话,一句句哪里是能善了的。
这就是奔着和离去的,既然如此,拿白家工钱的他们,自然也得开始站队。
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派家里最喜欢打探消息和最大嘴巴的两人送表姑娘回去。
这期间白绮的要的饭食也上来了,她看着焦母碍眼,便挥了挥手:&1dquo;没看见老太太已经气饱了吗?学着点,这才是节省度日持家典范。”
&1dquo;来两个人把老太太扶回房消消食。”
焦母走后白绮自是饱餐一顿,家里的厨子多大本事不至于,家常菜却是做得地道。
两碗饭白绮竟然丁点都没生,最后又喝了一小碗排骨汤这才意犹未尽的停筷。
吃完饭白绮便吩咐丫鬟婆子清点家里的东西,把老太婆和焦生的全分出来。
整个府上伺候的人不算多,但也有二三十个,只不过先前老太婆开口绮娘娇贵,闭口商家女势大,白绮只留了一个丫鬟近身伺候。
反倒是焦老婆子身边大小丫鬟四个,足见其不要脸。
按说平时,伺候白绮的小丫鬟见到焦母房中的丫鬟都是得第一头的,可这会儿明显要变天了。
四个原本伺候焦母的丫鬟也不敢怠慢,原就被气得浑浑噩噩的焦母,这会儿见整个家里的下人换了副面孔,更是差点厥过去。
老婆子在倒在床榻上捶自己胸口,等焦生回来,就看到院子里堆了不少箱子行礼。
那些箱子他眼熟,以前老家的时候他母亲房里的,已经范旧的红木大箱子,再加一把铜锁,基本上以前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是放里面。
成亲后母亲搬过来时把箱子带了来,不过之后没怎么看到,毕竟母亲的房间里岂会少了好家具?
他还以为这两口箱子已经扔了,岂料这会儿又看到。
箱子已经被撬开,里面明显被翻过,旧物放了回来,有他以前的书还有一些衣服旧物。
焦生明显感觉到家里气氛不对,来来去去的下人突然间小心翼翼,他第一反应是以为母亲又冲娘子火了。
心里一叹,最近家里关系紧张,他也愈不爱在家里待了,所有今天明明休沐,他却没待在家而是出门与友人把酒言欢。
可出去总得回来,焦生有些疲惫,但还是得打起精神缓和气氛。
便笑呵呵的问道:&1dquo;老太太和夫人呢?这些东西拿出来晒吗?改明天吧,太阳都要下山了。”
焦母对儿子仿佛装有雷达,在房里听到院子里一点动静便蹭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推开门便冲院子里。
抱着自己儿子就是大哭:&1dquo;儿啊,娘不活了,你那媳妇是要逼死人呐。”
焦生的回来让老太婆满血复活一般,拍着大腿哭得泣不成声:&1dquo;我一个寡妇,辛辛苦苦拉扯大一个儿子,把他养育成才,我受的罪多了去了。”
&1dquo;小时候你叔伯欺我们孤儿寡母,想霸占我们的田地,你娘是拼了命才把人打跑啊。家里没个男人,泼皮无赖指着你骚扰,娘不厉害点,早被人拆得骨头都没了。”
&1dquo;你读书要钱,娘一个人伺候十几亩地腰都累断了也舍不得抓二两药材啊。现在好不容易你长大成才,老婆子功成身退,就有媳妇嫌我老不死的碍眼了。”
&1dquo;儿啊,你听听这是什么话,你媳妇说咱们一家全是吃用她白家的,也说得出口啊,若不是我儿官身护着,他白家做生意哪有这番顺生顺水?”
话音刚落,便听到走廊那边传来一个声音:&1dquo;你儿一个九品芝麻官,便想护着我一方豪商的生意,把你自个儿想得挺能耐的啊。”
说着笑嘻嘻道:&1dquo;要不让你儿出去这么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