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头一看,虽说前面的人衣着看起来不算太华丽,但相貌个个出众,妇人一下子看痴了。
&1dquo;阿玲,快见过阿姐和姐夫。”吕盈拉过自家妻子,让她快快见礼。
妇人蒙玲嫁给吕盈许多年,当年他们成亲的前吕盈便说得十分清楚,他是从家里出来的,还有一个母亲和姐姐,家中产业全由母亲和姐姐执掌,或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而他,再也不可能会有孩子,若是如此,蒙玲还是愿意嫁给他,他会一辈子对她好。
一个男人承认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孩子,蒙玲当时犹豫了许久,却很快点头答应了。
她是见惯各种各样的势利小人,一个人好不好,她能分得出来,吕盈并不隐瞒,有什么说什么,比起明明不喜欢她,却因为她手里有不少的钱而费尽心思讨好她的人好上许多。
这么多年,确实如同吕盈说的,他们成亲的时候他的母亲和姐姐都不来,只是每个月都有人送各种吃用来。
蒙玲瞧着这些吃用虽说看起来很简单,就跟他们寻常人家差不多,可是用来包礼物的却是丝绸,亮的丝绸。
而吕盈身上穿的衣裳,看起来好像和寻常的儒士差不多,却是极简而极软,摸过吕盈穿的衣裳才会知道那有多软。
可是吕盈却不想多提家中的事,蒙玲虽然一开始很震惊,后来却淡定了,吕盈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关系,现在他是她的丈夫,就只是她的丈夫而已。
那么多年没人来,吕盈虽然每个月会离开数日,不带她去,却也总会回来,她或许一开始会害怕,现在却一点都不怕。
&1dquo;阿姐,姐夫。”吕盈的姐姐和姐夫,一看便知不是简单人,蒙玲只当是寻常的询问。一白一黑的夫妻二人,站在一起真是天作之合。
&1dquo;不请自来,叨扰了。”开口说话的却是妇人,与蒙玲点头一笑,蒙玲挥手不在意的道:&1dquo;没事没事,我们平日要往哪儿去都是想去就去,阿姐与姐夫来了我们只有高兴,请进请进。”
倒是个热情的人。妇人与一旁未曾说过话的郎君对视一笑,吕盈也请他们进去。
&1dquo;这些年,你过得甚是悠闲。”进屋看到布置得虽然简陋却干净的院子,可见眼前的妇人是个勤快的人,虽说他们夫妻的事早有耳闻,却是第一次亲眼看到。
吕盈笑着答道:&1dquo;甚好。”
这是他想过的日子,不必肩负天下,不必担心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做错了什么不仅害人还害己。
&1dquo;阿姐和姐夫是?”吕盈面带诧异地询问,墨衣妇人答道:&1dquo;路过,一会儿就走。往后得了闲,你多回去看看阿娘。”
母亲只生了他们姐弟二人,当年吕盈走了,现在她也要走了,他们的母亲,当年拦不住吕盈,现在更知不该拦着她。
&1dquo;好。”微微一顿,最终还是答应下,&1dquo;过来看看你,知道你过得好,我也放心了。”
姐弟并肩而入,吕盈请他们坐下,蒙玲连忙道:&1dquo;阿盈你陪阿姐和姐夫坐坐,我去烧水拿些吃的来。”
&1dquo;有劳了。”墨衣妇人客气的道谢,蒙玲瞧着心里不禁在想,果真是亲姐弟,看他们如出一辙的温柔。
蒙玲离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吕盈的家人,有时候也会有人问她,是不是吕盈不想带他回家见长辈?
因着吕盈对外也说过自己有母亲和姐姐,成亲却无亲人到,说起来也让人不高兴,但吕盈在成亲前便说得很清楚,蒙玲虽然心里也有想法,却不会在成亲之后再拿着此事闹起来。
不知不觉便到了今日,而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何吕盈与她说,不回去,对他们都好,要是个个都是如同眼前的姐姐和姐夫那样的人,蒙玲与他们在一起能说什么?
她可以和邻里四舍说着家长里短的小事,但似乎说起这些事,都是对眼前的夫妻极大的亵渎。
她站在他们的面前,虽然两人的神情皆是温和,却无端让她手足无措,明明她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为何却成了这般?
蒙玲甩甩头,罢了罢了,她这般模样吕盈早就知道,并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们成亲十几年,吕盈待她如何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便够了。
&1dquo;盈儿真是让人出乎意料。不过,人生是你自己的,你离开了,既过你想过的日子,你的选择,我们不会干涉。”蒙玲走了,至于吕盈与蒙玲的事,当姐姐的态度只是如此。
&1dquo;我知道。这么多年没想带阿玲回去让阿娘和阿姐看看,一则不是想给她太大的压力,也不想给她不该有的希望。另一则也是因为,我们毕竟相差太远,让她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平宁静的日子怕是再也不会有。人性复杂,我不想多试。”吕盈笑笑解释,随后朝着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郎君唤道:&1dquo;留侯。”
留侯,眼前人正是刘元与张良,而所谓的吕盈,更是刘盈,但刘盈已经死了,天下间再也没有汉惠帝刘盈,只有一个教书先生吕盈。
&1dquo;此处离长安近,难为你能选了这样的地方。”当年刘盈对外宣称驾崩却是死遁,最后选了离长安很近的一座小城,多年来,时常会回去看看吕雉和刘元,吕雉只要知道他好,其他的也不在意。
&1dquo;这里很安静,阿姐的始元学宫还没开到这里,倒是给了我机会当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没有太多外人往来的地方,宁静安祥,也最是敬重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