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连忙循声看去,见山雾霭霭的深林里,有一位年轻的妖姬,拖着一只皮开肉绽的猛虎,缓步走了出来。
她只说了一句话,就把那虎扔到了他们面前。
“琥尊已死,你们看着处理吧。”
她说完,分明浑身衣衫上也满是血污,却匆忙得再没有等待一刻,胡乱擦了一把脸上雨水,直接飞身离去。
几个妖廷的卫兵还有些没弄清楚情况,有人急急朝着九姬离开的方向问去。
“。。。。。。妖姬您是哪位啊?”
她没有回应,身影匆促消失在了暴雨中。
但雨里又走来一人。
也是位姑
娘,姑娘衣衫只沾了些泥水,但她的容貌却一时晃了人眼。
她在笑,但笑声有些哽咽,她替离开的姑娘回了他们的问题。
“她叫九姬,是我们山之阿狸族的妖主。”
*
东京城。
钟鹤青自九姬离开之后,就再也无法静下心来,等待解毒也好,等待寿命耗尽也罢,他只不断地往庭院外看去,一遍又一遍地问去。
“娘子有没有回来?”
那虎族的丞相琥尊,岂是那么好杀的?
短短两日的工夫,他已经问了无数遍了。
观星听得耳朵长茧,“郎君两日一共问了一百一十二遍,小的快数不过来了。”
但娘子始终没有会来,郎君头上的白发一日多过一日。
可就在这会,观星来替郎君梳头束发的时候,忽然手下一顿。
“天老爷,郎君的头发保住了,没再白下去!”
话音落地的瞬间,钟鹤青愣住,接着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心脏在一下接着一下地跳动,可被虎毒侵袭的痛意却不见了。
“是不是,是不是琥尊死了?阿幺赢了?!”
他无法得知准确的情况,遥遥望着半空,但还没有人影返回。
随后赶来的道医,为他搭脉看了一番。
“解了,这虎毒确实解了。”
钟鹤青闻言长长此出了一口气。
他又忍不住往院外看去,“娘子回来了没有?”
观星摇头,“郎君别问了,娘子忙了好几日,总得吃个早饭再回家吧?您难道想让娘子连夜赶路不成?”
他这话说得有趣,孙元景都忍不住鼻头酸涩地笑出了声来。
他也安慰钟鹤青,让他不必太过着急。
“主君殿下过不了太久,定会回来。”
钟鹤青低咳了两声,虎毒连日地侵入他的心口,除了头发几乎白尽,也将气力吞噬殆尽,令他身子越发不济。
但这会,他也知道孙元景和观星说得在理。
“阿幺一定是累坏了,不立时回来也好,只要她无事,先找个客栈好生睡上一觉也好。”
反正他中的毒也已经解了,他可以慢慢等着她回来。
可他说了两句话,又开始低咳起来,且一连咳喘了好几声都没能停下来。
孙元景替他顺着后背,又连声叫了一旁的道医。
“您再瞧瞧,怎么还是咳嗽?毒不是都已解了吗?”
前来给钟鹤青诊病的道医,方才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会,他再次把指尖点在了钟鹤青的脉搏上。
他手下微微使出法术,替他止住了咳嗽,但也道了一句。
大夫的声音比之前低上许多,微有叹息夹杂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