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阿幺!”
钟鹤青只见殿顶有黑影一闪而过,旁边的竹林里有了漱漱离去的声音。
他急追着奔了出去。
可四野一片漆黑,双眼的刺痛痛得难以睁开,他强行睁着,却发现自己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愕然,却只能跌跌撞撞地循声追去。
一连追出去数十步,被竹林里茂密的竹叶割伤了手掌与脸颊,血珠混在雨水里飞落下来。
那离开的声音终于有了些许的停顿。
“阿幺,阿幺?!”
钟鹤青努力向黑暗里望去,极力想像
以前一样看到些什么,但他什么都看不到,只剩下满眼的刺痛。
他却听见她嗓音似乎顿了一下。
“那落蜃草你不要再用了,再用下去,你会瞎的。()”
还有,?()_[(()”她又停了一息,嗓音在雨中低落而下。
“不必追了,我走了。”
话音落地,连叶片窸窣的声音也没有了。
天地之间一片静谧,只剩下夜雨打散竹叶,打在人心间。
*
钟府。
雨连着下了两日,湿意渗透在砖瓦墙角的每个细缝里。
卢高萧在书斋一楼大堂檐下问观星。
“怎么样?你家郎君出来没有?昨天淋了半夜雨,死守在那竹林里不肯走,好不容易把他弄回家,就进了书斋不出来了。”
他说淋那么久的雨会风寒,而且不吃饭也不能行。
“他就没说什么?”
观星叹气摇头,说郎君什么都不说。
“从前就这般,只是那时候小的跟郎君说话,十句还能回一句,如今一百句也不回一句了,从昨日到今日,滴水未进,一语未言。”
“这。。。。。。这怎么成?我进去看看。。。。。。”
卢高萧抬脚要进,观星连忙将他拦了下来。
“大郎快别进了!就您干的好事,我家郎君不提剑砍您就不错了,您还是快走吧!”
观星说完自己掌了自己的嘴,“您别听我胡说,但您真不能进。”
卢高萧无言以对。
确实是他干的“好事”,但这回,他却见观星点了两盏灯要带进去。
“你点这么多灯干什么?”卢高萧问。
观星又叹气。
“郎君好像到晚间就看不见东西了,小的若是不点灯,郎君只会撞得头破血流。方才小的进去,就见郎君眼角下撞破好一大块,都流血了,郎君就跟觉不着似得。”
他道,“您说小的,不多点几盏灯能行吗?”
“这。。。。。。”卢高萧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只问,“那他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书斋里好似有娘子走前留下的炉鼎,郎君不吃不喝就只盯着那炉鼎看。”
观星回道。
“都看了一天一夜了。”
。。。。。。
书斋二楼。
没有往日的整齐洁净,到处乱糟糟一片。
空处,青色雕花的炉鼎前,男人一直看着炉内熊熊燃烧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