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攒觉得他说的很对,就像他们第一次分手,她回了寝室睡觉。
那天她睡得不太好,身下的竹席硬邦邦,硌着她的后背手肘都疼,也许是初夏,扰人的蚊子整夜围绕在耳边。
所以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就更加难过了。就连蔡彤彤都忍不住问她是不是和郁孟平闹矛盾。
所以周攒来英国后吃的穿的都可以将就,唯独床上用品买的都是最贵的。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周攒从没梦到过他。
可今夜,他无端入梦而来。
让她难受。
周攒把脸埋在手心里,可心底却是怅然若失。她清楚,无论如何,郁孟平都是她这辈子忘不掉的人。
可他们分开了。
周攒和郁孟平的再次相遇是化了妆的必然。
那是十二月过了圣诞节,周攒刚赶完dead1ine,还有两个礼拜才开始上课,聂青浓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挪威看极光。
每年的1o月到次年2月,都是挪威看极光的最佳时节。周攒还有半个学期也要硕士毕业了,到时候进了外交部要想出去国外旅行,几乎要等到退休以后。
于是她想了想便同意了。
聂青浓和齐硕分开后,便在伦敦小住。她的朋友遍布天南海北,经常跑出去玩,似乎这样渐渐地也忘了分手的伤痛。
加上周攒和聂青浓,总共七八个人。除了周攒之外,他们这些人终归是年轻,差不多的年纪,为了体验廉价航班,特意凌晨起了个大早来赶飞机。
可惜气候不佳,飞机晚点,又颠簸了四五个小时,周攒累得眼睛一闭一睁,已经从伦敦到了特罗母索。
在度假村山脚下租了个别墅,想着到时候再找个当地人向导带他们去看极光,滑雪。
虽说极光这种东西不太稳定,见不见得着全看运气。但他们要在这里待两个礼拜,还不信就见不着。
到了的时候是傍晚,周攒被他们夹在中间胡闹着打游戏。没有人想着吃饭。
周攒这个人始终是个安静的,对游戏之类的不太热切,连看着他们玩,眼睛都酸。
就在这时候大门的门铃响了两下,聂青浓喊全场唯一无事可做的周攒去开门。
周攒答应。
她是个怕冷的人,一开始别墅里的暖炉还没烧起来,周攒进了屋还是穿着那件宽松的羽绒服,现在倒是有些热了。
她一边挑开纽扣,一边走去开门。
那件厚重的羽绒服就歪歪扭扭地搭在身上。
冷风直冲冲地灌进她脖子里,她冻得直抖。
“周攒?你怎么在这儿?”
对面的人见到她,声音又惊又疑。很快就把目光就看向身边的人。
周攒身上那件外套往后坠了些,几乎将她压垮。
郁孟平原本淡淡笑着的脸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收敛起笑容,带着一身凛冽的风雪,对上周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