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金属块从楼梯上稀稀落落地往下滚,周攒听到声音慢慢地转过身,抬头往上看。
满目碎光下,银色的金属在空中划出圆润的弧度一直滚落到她脚边。
———是只打火机。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楼梯口处站了个西装革履的挺拔男人,面容英俊,脸上挂着略带歉意的笑。
他似乎要说什么,还没开口,周攒瞪了他一眼,连忙跑着下楼去。
盛着漫天碎星的眼眸在她一瞪的瞬间,那张坚韧的鹅蛋脸上终于滚落两滴泪,郁孟平看着怔,嘴角的笑意也跟着消逝。
他起步下楼要去捡打火机。
忽听得楼上有人喊他:“二哥,怎么还在这?要不留下来得了。”
郁孟平也没料到刚出来就碰上一群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尴尬地处在那从头到尾,结结实实地看了场好戏。
dupont的打火机握在手心里凉,郁孟平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他回道:“不了,下次吧。”
往日郁孟平都要待到两三点才回去,他们看出他今天莫名揣着烦躁,也不强求。
周攒从会所出来的时候,果然如司机所料,这地方位置偏,她等了十几分钟,没见到出租车的影子。
目光所及之处,附近停着的都是豪车。
他们大概率是不需要打车回去的。
周攒觉得自己真是蠢死了。
好好地在寝室里不待,白白送上门让人家羞辱。
之前从学校打车过来,花了不少钱,现在还这么晚,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公交车。
在周攒以往的人生中,从没有夜不归宿过。
眼眶潮,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掏出手机准备查回去的路线。
可是手机一点也不听使唤,内存小,卡机情况严重,周攒每操作一步,就要等四五秒,在她耐心耗尽的时候,电量跳出来显示只剩下2o%。
都不够她回学校。
在陌生的环境下,周攒更加恐慌。
郁孟平将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这一幕:穿着白色高领毛衣的小姑娘,小半张脸缩在宽松的高领里,盘靓条顺,低头间披在身后的长游到前胸,再抬头时眼底有着急的光。
她像是枝积素凝华的玉兰,不枝不蔓,立意高洁。
那帮小屁孩还说土,郁孟平笑了笑,分明是他们没有格调,不会欣赏。
郁孟平将车子缓缓开到她面前,停下,车窗半落,露出张温致雅意的脸:“回F校么?要不要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