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下官很是痛心。”那衙令语气无悲无喜,似乎是被公孙文忠给惹怒了一般。
“这位杜姑娘孩童之时曾经去过你的城西衙门报官,当时为何不接?”公孙文忠怒呵问道。
“咚咚咚”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下官,下官实在不知,实在不知啊,还请公子,朱大人明鉴,还请明鉴啊。”那衙令一改之前的语气,现在他的语气之中似乎就只有求饶,其他再也没有别的意思。
“哦?明鉴?衙令大人可是要推脱自己不知道?”公孙文忠咄咄逼人地说道。
“下官真的不知,而且…………”说到这,那衙令似乎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扯着嗓子喊道“而且这女子所说也未必是事实,说不定,说不定是诬告呢?”
在听到这话之后,杜姑娘罕见的爆了“狗官,十一年前我在城西衙门的门楣前,哭喊着,求见,你要知道,那时候我才几岁?那鸣冤鼓比我都要高上许多,一个鼓锤都到了我的下巴,我可是跳着敲击鸣冤鼓的,你如何不认?”
听着那姑娘的阐述,衙令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现在想想自己那城西衙门,不由得有些汗颜,皇城平静太久太久,以至于城西衙门,不,或者说整个皇城都懒散了下来,自己那些个手下平日里就只知道打哈哈,即便是见了自己也一个德行,更别提面对一个孩童敲击鸣冤鼓了。
不过事实是事实,现在衙令决定不能承认,只有一口咬死才有活路。
想到这,那衙令一改之前的惶恐,转而朝着杜姑娘怒呵道“好你个毒妇,在这里搬弄是非,你有几个胆子?你又有几个脑袋?”
“你!你!狗官!狗官!”杜姑娘被气的浑身颤抖,以至于声音都有些颤抖,断断续续的。
不过这时,公孙文忠蹲下身子,朝着杜姑娘挥了挥手,示意接下来就看自己的了。
“衙令大人,杜姑娘是不是搬弄是非我们先不考究,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好吗?”公孙文忠笑眯眯地看着那衙令,不过语气不容置疑,也没用理由来给他质疑。
“好,公子请问。”衙令说道。
“其一,那就是十一年前城西大举搬迁之事,衙令大人可知知晓?”
“知晓。”
“其二,那就是在大举搬迁之后,仍然有着一家未动,大人可知知晓?”
“不知。”
“好,好,好,其三,那日我在城西衙门之中查看文书,那未搬迁的一家姓杜,可是现在却成了姓谢,这点,衙令大人你作何解释?”
“这,这,这…………”那衙令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
城西大举搬迁之事,这件事太大,以至于自己从城西衙门回家路上都有听说,这点并不奇怪,因为无论是宅子,还是田地,那都是百姓的,想要卖给谁都可以,这点无可厚非,自己也没有理由插上一手。
但是至于其中有一家并未搬迁,这件事自己确实不知,因为这件事太小,小到即便别人特意告知自己,这件事大概率也会渐渐的忘记。
但是至关重要的是第三点,那就是皇城四个衙门,每年都要盘查人口,无论是出走,还是入驻,那都是要记录在册的,可是现在大家子人换了姓,这件事自己不知道实在说不过去,在自己出任城西衙门之时,自己每年也都是亲自统计,可是年年如此,年年一样,没有要出走之人,也没用要入驻之人,即便是有人出走了,那也会让邻里帮忙记录在册,因为出走就意味着家中宅子,田地都归衙门所有,这似乎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了。
要是那家人记录在册是姓杜那也就罢了,可是偏偏姓谢,这一点来说,无论是自己承认与否,这个渎职之罪自己是跑不了了。
当然,这是最坏的方向,还有一个方向,那就是御下无方。
但是这个罪名也是可大可小,不过看公孙文忠现在这个样子,估计小不了。
想到这,那衙令颓了气,轻叹道“下官有罪。”
“好,既然衙令大人承认了,那么本官…………”朱默就要一拍惊堂木之时,公孙文忠一声“朱大人,且慢!”打断了朱默抓着惊堂木的右手。
“文忠公子,可是还有事?”朱默疑惑道。
“朱大人果然贵人多忘事啊,在下此前说了,状告有三。”公孙文忠说着,便举起右手,将手指伸出了两根,目光炯炯地看着朱默说道“其二,状告静安寺!”
一语出,惊涛骇浪,无论是台上的朱默,围观的百姓,跪在一旁的衙令,就连杜姑娘都惊愕地看着公孙文忠。
“文忠公子,为何?”朱默惊愕地问道。
“朱大人,你说为何?”公孙文忠皱着眉眼,语气听不出喜怒。
“下官,下官实在不知,还请公子明示。”朱默一脸茫然,似乎真的不知道。
“好,既然朱大人不知道,那么在下就让朱大人知道这道。”公孙文忠说到这,话语之声高了起来“静安寺御下无方,纵容城西衙门之衙令渎职,这是罪否?”
“这,这,这。”听着公孙文忠的话朱默狡辩道“民不告,官不究。古之有,从未休。下官何来有罪直说?”
“哈哈哈,好一个民不告,官不究。这句话没错,但是现在不是民不告,而是告官无门,朱大人,这罪名你推脱不掉!”公孙文忠看着朱默眼神之中满是寒光,丝毫不容辩驳。
“文忠公子,你现在一身囚服,如何能告本官,说句不客气的话,即便你现在身着官服,这件事也不是你来管的,就官职上来说,你虽然是我的顶头上司,但是………………”朱默说到这,一道森寒之中带着无尽威严的声音响起“哦,朱默,文忠不行,本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