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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咱们再议一下此战的成败得失!其实,不用我说,大家也该明白,在战斗结束后,及时的总结与反省,会对咱们这支建队伍日后的展起到一个什么样的作用!好了,由谁先站起来说一下,大家放心,无论说的对不对,康某都不会责怪你们……”重坐回自己专属大椅的康林抬手端起放置在旁边的茶壶,探到嘴边,啜饮了一口半温不烫的茶水,这才心满意足的对端坐在下的一众头目说道。
“……”
“既是大家都谦逊客气,那就由我亲自点将吧!”康林瞅了半响,见部下诸头目都在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站出来说点什么,于是便选择了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解决方式——点将来挑选先言的头目,“斩将夺船,此番功劳之大,当无出古文来,范胡子之右!是以此战的成败得失,当也由此二人率先言之!”
“大当家,还是由古某先说吧!”古范二人一瞧这架势,使知自己此番若是不说出个道道来,大当家那一关定然不会好过,是以只能硬着头皮站起身来,开始了自己的阐述,“大当家,小的窃以为此战我等既有三得亦有三失,三得之一,即我赤阳船队上下经此一役,得到了充分的锻炼与磨合,队员与老队员现在已经能够比较默契的配合作战了;其二,缴获了大量财物的同时还夺取了眼下船队最缺的东西——帆船;其三,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潜在对手凶鲨寨的势力,我部此次不仅毙伤,俘虏了大量凶鲨贼人,还由此摸清了敌人的虚实,为以后对战凶鲨寨主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当然了,此战咱们也不尽然是得,亦有三处失误之处,其一便是以己之短战敌之长,在战局开启之初为夺船展开了跳帮作战,放弃了己方的铳炮优势(虽然康林手下卫所兵的铳炮能力也不怎么靠谱,但在火炮数量上赤阳依旧占优),致使己方大量没有经过训练的士卒死在了惨烈的肉搏接舷战中,因此,我等在以后的战斗中必须注意这方面的事宜;其二,错误估计敌军的实力,事先未能做出有效的准备,再加上船队立,部众们反应度慢,致使战斗中后期险些被拥有刀箭术高手的海贼一方翻盘;而最后一点,请大当家允许属下自曝不足,那便是我们这些带兵的头目们在战斗中只顾自己冲在阵前与敌拼杀,根本没有尽到自己的本份,致使各甲各队的弟兄无法获得有效指挥,进而极大的影响了战斗力的挥!因此,在以后的战斗中,像我等这些当头目的,应该尽量避免这种情况的再次生。这样,只有这样,我们赤阳船队才能在未来的战斗中积聚最大的力量,获得最终的胜利……
而这三得三失,便是我心中的全部想法了,大当家,诸位兄弟,其中若有错谬之处,还请大伙多多担待!”
这边厢,身形矮小瘦弱的古文来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经过深思熟虑的想法统统说了出来,而后也不顾其他人脸上那惊诧莫名的表情,团团手施了一礼后坐下再不言语了。
“嗯,那个,古总管所言甚是有理!对了,诸位,还有什么别的意见与建议要补充么?”片刻过后,赤阳船队鲜出炉的大当家,逐渐摆脱宅男身份的康林先打破了沉寂,此时的康大当家也顾不得心中几千几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了,一个激动,竟是将手中茶壶重重的拍在桌上,“噌”的一声站起身来,一双细长小眼紧盯在座诸头目的同时,嘴中还不忘激励其他手下继续表达自己的想法!
因为说真的,康林其实并未料到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古文来能有这等见识,而刚才那番话语若是出自老于世故的刘老六,亦或是精明强干的严四之口,他或许还不会那么震惊,但眼下这话却偏偏出自古文来这个平时只会闷头做事之人的嘴中,这怎能叫人不惊诧莫名呢!
不过,眼下却显然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是以康林只能轻轻将这茬揭过,留待日后再说了!
“大当家,古总管,诸位兄弟,严某心中其实也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想说,其中若是有什么不对的方,还希望大家能够不吝指正……”作为船队的赞画官,大当家康林的参谋,原登莱军百户严四这会儿见到自家大当家都话了,心里也就不再犹豫,只是将脑海中的思绪略略整理一下,便站起身提出了他经过深思熟虑所得出的想法!
因为他知道,越是在这个时候,自己就越应该站起来说点什么!别管说的对不对,在不在点子上,关键是不能让舱室内的气氛就此冷场下来!
“严赞画,有话不妨直言……”康林见到自己亲命的参谋官站出来响应自己,便和颜悦色的向他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大当家,除却古总管所言的‘三得三失’外,属下窃以为我赤阳船队尚有三点不足之处需注意,其一,便是缺乏一套行之有效的传讯手段,部众在起进攻之前还可以根据旗号,口令进退,但战斗一旦打响,各队各哨各甲就都只能各自为战,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配合,眼下虽看不出这种情况的危害,但日后一旦生大战,肯定是会让咱们船队吃大亏的;其二,武器混杂,长兵短缺,进攻咱先不说,就说这防守,士卒们手中既有腰刀,火绳枪,燧枪,又有弓箭,步弩,短斧,鱼叉,藤牌,甚至还有缴获来的海贼长杆,十分的混杂,不仅船队整体的战斗阵型无法保持,甚至就连远程火力的输出,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是以日后咱们赤阳船队必须注意统一手中武器的种类,长兵归长兵一队,短兵归短兵一队,远程归远程一队,可以互相配合,同进共退,但不可混杂一起;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属下愚以为主将应居中指挥,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身先士卒,需知‘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大当家身系咱赤阳船队上上下下近百口人的生死存亡,一旦有失,那么咱们这支船队恐怕将再不复存在了……”
“大当家,严赞画所言有理啊!”
“是啊,是啊,俺们虽不懂什么千金那啥,坐堂的,但严赞画说的对啊,大当家每次都冲锋在先,弟兄们佩服之余,也着实替您担心啊,所以,以后您可千万不要在这么干了……”
“就是就是,大当家,您可千万不要叫弟兄们再担心了!”
经过了短暂的沉默,一众头目们的赞许声立即在康林的耳边响了起来,而此时坐在大椅上喝茶的康大当家也不禁微微点头,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又更兼是自己亲点的参谋赞画官,就这见识,没说的,套用一句后世流行的话就是,咱这会儿啥都不说了,必须得点个赞先!
“大当家,学生亦有话要说!”然而,就在众人对严四的话语大加赞赏的时候,坐在军事头目对面的民事头目酸先生常建生却站起身向康大当家施了一礼,不紧不慢的话了!
“常先生但说无妨!”
其实说真的,没有人能料到,常建生这酸儒自打投入康林帐下之后,竟出人意料的一改先前的尿性,除了做事认真谨慎,不讲情面外,其他人情世故,这厮竟也都不输于队伍中的另一个读书人——“好好先生”严晓松,与诸头目关系缓和的同时也逐渐征得了船队大当家,康林康胖子的青睐与信任,是以,这会儿他这位“酸先生”一开口,他康大当家就立马面带鼓励神色的让他继续说下去了。
“大当家,学生窃以为除却古船长,严赞画的建议外,咱们船队还存在一个问题……”信任,鼓励,还有赞许,短短片刻,常建生就从大当家眼中读出了他对自己的欣赏,就是那种丝毫不带半点杂质的欣赏!而冲着这份毫无保留的欣赏,他常建生也绝不能让大当家失望!是以,只是略一整理脑海中的思绪,常建生就捻着不长的胡须,开始用不急不缓的语调表自己的见解了,“那就是头目之间职权不明!想来在座的诸位也该明白,在咱们赤阳船队,除了统管诸项事宜的大当家,大总管外,其他各个头目的职权范围其实都存在重复混杂的情况,而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没有人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又干什么事有功要赏,干什么事有罪需罚……
所以,针对此种情况,不才常某还请大当家早早定下规矩,以便于日后队伍扩大后,头目们能够更好,更有效的管理部众,也更好,更完美的执行上官下达的各项命令……”
注:民事头目,赤阳船队经康林,刘老六,古文来,林五,严四,范胡子,刘雄,严晓松,常建生等人商议,将大当家,大总管下面的头目分成了两种,其一军事头目,即指挥部众作战的管队头目,而另一个,就是民事头目,职责便是管理后勤,人员各项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