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威胁的老头,又生生地受了马车行胖老板一脚后,口中连连涌出两大口鲜血。
望着那老头的凄惨模样,郑辰不禁眉头蹙起,虽说他不是那种嫉恶如仇之辈,也知道世间有太多不平,但没有遇到也就罢了,如今就在眼前生,让他这还带着几分热血与正义感的小青年,有点看不下去。
而且,那胖老板虽然看似身形臃肿,可下手却十分重,出手之际,似乎还带着些许灵力波动,显然是也有着一些修为的。
听到客人催促,胖老板先是向几位修士拱了拱手,道:“几位稍待,马上就好。”
转而,胖老板又恶狠狠地对那老头问道:“你倒底干不干?”
老头不住地咳嗽着,原本就枯黄的脸色,又显惨白,似是思量片刻,央求道:“还请钱大爷高抬贵手,小老儿这若是去了,必定会死在半路上……”
听着老头辩解,那胖老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中已经是有凶光闪现,狞笑着将老头抓着衣领如拎小鸡一般将之拽起,道:“上次你治病,你家玲儿在我这借的钱可是早到还的时间了,你拿不出钱,还不愿做工来抵债,当我拿你没办法吗?”
那老头一脸凄苦,弱声回道:“我们早将本钱还上了,可你那比本钱还高的利息,小老儿最近真是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还请钱大爷能够宽限几日。”
胖老板却是笑道:“当初你家玲儿来借钱时,我可是将利息说的明明白白,这事儿不论说到哪里,我都占理,毕竟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以为你将玲儿藏在王家,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吗?王家可以保住玲儿,可保不住你这条老命!”
胖老板说的王家,郑辰也知道,那王家在望霞镇也算望族,毕竟王家有位元婴期高手在落霞门里,平日里可没有人敢随意招惹。不过,王家一直也很和善,从不仗势欺人,算得低调,在望霞镇有着极高声望。
而胖老板说完之后,便是挥手招来两位拿着木棒的大汉,淡淡地道:“乱棒打死!”
观那两位的穿着与气势,应该是马车行钱老板的家奴,膀大腰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来到近前后,抡起手中的木棒便向老头砸了过去。
若是两位大汉手中的木棒抡实在了,那老头估计难以支撑两棒便会就此丧命。
郑辰听了他们的对话,也算明白事情的始末了,虽然是不想招惹是非,但却也不忍见老头真被乱棒打死,脚尖猛点地面,身子便如箭矢一般射出。
两位大汉的木棒眼看就要砸中老汉,却是一阵劲风袭来,木棒也陡然一沉。
“够了,闹出人命可不好!”郑辰将两根木棒紧紧握在手里,皱眉说道。之所以要出头,郑辰也是想着,自己落霞门弟子的身份或许能够让胖老板有所顾忌。
两位大汉手中的凶器被人握住,当即憋得脸色通红,同时力,想要将木棒挣脱出来,可奈何不论他们如何使力,那木棒就如同被万斤巨力困束了一般,难以撼动分毫。
两位大汉也是见识颇多,当看到一位青衫少年正皱眉的样子,顿时明白过来,眼前挡住自己行凶的少年,虽然看似身形消瘦,可绝对是有不弱实力之辈,而且少年胸前的落霞门徽章,他们也是认识的。
那胖老板见此,脸色顿时一凝,瞄了郑辰与郑辰胸前的徽章一眼,淡淡地道:“敢问小兄弟在落霞门师承于哪位前辈?”
郑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不可做的太绝。”
胖老板似乎很不满意郑辰的这个回答,但又对郑辰的身份又几分顾忌,却也坚持道:“此乃俗世,乃是我钱记马车行的私事,小兄弟还是不要插手为好,免得惹来麻烦。”
郑辰听此,顿时一怔,本来自己是想以落霞门弟子的身份弹压下这胖老板,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反过来威胁自己。
那胖老板心中却是早有算计,暗自思量道:“这小子年纪轻轻,修为必定不高,他从落霞门下山而来,又没有落霞门高手陪伴,必定不会是高人子弟,既然如此,今日绝对不能让这小子弱了我钱记的名头!”
“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难道你们就不怕官府来问罪?”郑辰据理相问,倒是没有半分示弱的意思。
“官府?呵呵,小兄弟真会说笑,方圆千里内谁不知道,望霞镇可不属于南麓帝国管辖,任何官府也约束不到这里,而且,欠债还钱,还不上钱就得拿命来抵,这也是天下惯例。小兄弟,我劝你还是收手吧,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只怕是会给你和你师傅带去麻烦。”胖老板冷笑着说道,同时心中想着,这小子连师傅的名讳都不敢报,只怕是师傅也不是什么强者,而且这小子估计是偷偷下山来的,未必敢闹事。
郑辰不禁泛起几分怒意来,但转而便能想到,这胖老板怕是在落霞门内也有依仗,再想到自己如今在落霞门的窘迫境地,眉头又皱起几分,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无视这老头被乱棒打死,而且既然已经选择站出来,岂会半途退缩的道理?微微沉吟了片刻,郑辰不依不饶地道:“此事还是作罢吧,就当老板行善了可好?”
可那胖老板却是冷哼一声,对着那两位大汉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喝声落下,胖老板居然亲自出手,臃肿的身体里骤然放出了不弱于冲穴期的气势来,一只肥掌化作铁拳,生猛无比地向郑辰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