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嵌在一个胡桃木的精致翻花相框里,看上去,至少已经十多年了。
阮漠寒表面不露声色,内心深受震撼。
姜凯伦端着一杯红酒站在她身边,问道:“看得出来这是谁么?”
阮漠寒轻声:“是你。”
姜凯伦笑:“好眼力。”
并非刻意谬赞,而是照片上的人,真的很难看出是姜凯伦。
那时的姜凯伦,应该才二十多岁,至多不过三十。眉眼脸型,其实与现在区别不大。让人难以辨认的,是姜凯伦脸上的神情。
照片上的姜凯伦,气质依然知性优雅,但阮漠寒敏锐的看到,她的脸,她的眼,有温度,有情感,也有光。
不似现在,看进去,就是一片深沉和虚无,一直看,也看不透,好像里面,本就什么都没有。
让人觉得一个毫无感情的非生命体,才能拥有这样的一双眼。
“阮总监,你很聪明,我就不跟你打哑谜了。”
“照片上那个岁数的我,跟现在的你有同一个愿望——变成一个真正没有感情的人。”
“为什么?”阮漠寒轻声问。
“为什么?”姜凯伦抿了一口红酒:“大概是因为父母突然遭遇车祸,双双离世,我内心空虚,觉得忙碌的工作才是唯一救赎。”
“感情变成了最多余的东西,只会让人痛苦。”
阮漠寒凝视那张照片,轻声问:“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姜凯伦笑了:“你好奇了,不是吗?”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不过是你下次来我家的时候了。”
阮漠寒凝视着照片,那时候的姜凯伦,还没有貂一样的一双眼睛。
姜凯伦在她身边,没握酒杯的手轻轻抬起,食指伸出:“你敢吗?再碰一碰我恒温的手指,并且,下次再来我家。”
阮漠寒深吸一口气,转头。
那一瞬间她的耳旁,响起的是柏静娴的声音。
柏静娴在回答她的问题:“阿烁从小到大,都很排斥跟任何人有亲密的肢体接触,我算是唯一能碰她的人吧,不过那也只是简单的接触而已。”
“阮总监,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你当阿烁所谓的金丝雀,其实就像在陪小孩玩一个游戏,其实她没跟你有过任何亲密接触,对吧?”
阮漠寒耳边一片“嗡嗡”耳鸣,好像那天来不及戴隔音耳罩、简烁就在她身边开枪后的感觉。
阮漠寒凝神,对住姜凯伦貂一样的眼睛。
那样优雅的笑,甚至眼睛都弯起来,可是瞳仁里闪着的光,却看不透。
没有感情,没有情绪,什么都没有。
阮漠寒在想,为什么她以为同样毫无感情的简烁,可以与她亲密接触呢?
为什么她对简烁来说,是个例外?
阮漠寒不愿再想下去,对着姜凯伦抬起手。
姜凯伦笑望着阮漠寒,以为阮漠寒要抵上她的手指。
没想到阮漠寒面无表情,眸子冰凉,直接与姜凯伦五指紧扣,整只手掌握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