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音在车上问她:“妈妈,你在生气么?”
阮漠寒一愣。
“生气?”阮漠寒重复一遍,摇摇头:“并不。”
“我从来不生气,你不是最清楚?”
她是一个没有情绪的人,怎么会生气。
把阮清音送到医院以后,阮漠寒驱车到了酒店。
十七楼电梯口,一个带领结的服务生等在那里:“阮小姐?”
阮漠寒点头。
他恭敬的把一张房卡递给阮漠寒,阮漠寒接过。
房卡揣在大衣口袋里,路过17o4房间时,阮漠寒捏着房卡的手一瞬捏紧,房卡的棱角,硌着她柔软的手指。
她走到相邻的17o6房间门口,刷卡,开门。
走进去,看到洁白柔软的大床上,摆着一张卡片,打开来,上面是张牙舞爪的三个字:“开抽屉。”
简烁字如其人。
阮漠寒走到靠墙的桌子前,拉开抽屉。
抽屉里静静躺着一只黑匣子,小而精密。
这样的仪器,在阮清音爱看的谍战片里常见,用来qie*听。
那仪器上果然连着一副耳机。
阮漠寒拿起耳机,塞进自己的耳朵。
一阵滋滋噪音后,简烁唱着怪诞歌谣的声音传来:
“一个扭曲的男人,
走了一哩扭曲的路。
手拿扭曲的六便士,
踏上扭曲的台阶。(备注1)”
一阵静默,又伴着一阵滋滋的噪音。
简烁妖魅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是简烁,和艾咪,在隔壁阮漠寒已经无比熟悉和习惯的17o4房间里。
阮漠寒对那房间的落地镜很熟悉。
对那房间的鹅绒大床很熟悉。
对那房间的两个单人沙很熟悉。
对那房间的窗户也很熟悉。
简烁像她自己那歌谣里所唱,是一个扭曲的妖物,自己给17o4装上了窃听器,就为了让那个阮漠寒这位重要且唯一的观众,“听”她和艾咪的一出好戏。
窗外一声惊雷响起,耳朵里的耳机,像是受到天气干扰,出一阵更剧烈的滋滋声。
今天是惊蛰节气。
阮漠寒面无表情,静静扯下耳朵里的耳机。
拿起刚才扔在床上的房卡,推门,步出,向着相邻的17o4房间走去。
脚步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天边又一道闪电,透过走廊里唯一一扇窗映进来,灰扑扑的天,一瞬变成诡谲的蓝紫一片。
******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