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头獒犬的铁链拴在马缰绳上,乖巧地随着马儿走。
&1dquo;远鹤无前侣,孤云寄太虚。
狂来轻世界,醉里得真知&he11ip;&he11ip;”
庭烟低声念着这两句诗,想着那个面相长得和妈妈好像的孤云寄。忽然,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动了下,似乎是醒了。
&1dquo;咱们这是去哪儿?”
魏春山咳嗽了两声,仍瘫软着,但似乎清醒了些:&1dquo;怎么骑在了马上了?”
&1dquo;魏叔。”
庭烟低头,莞尔一笑:&1dquo;我也想喝酒。”
&1dquo;胡闹。”
魏春山打了个酒嗝,闭着眼,懒懒道:&1dquo;女孩子家家,喝什么酒,若真想喝&he11ip;&he11ip;”
&1dquo;怎样?”庭烟忙问,激动道:&1dquo;你会带我,”
她话还没说完,唇就被这男人吻住。
她浑身酥酥麻麻的,心跳的很快,竟动不了,也不知怎么去迎合。只能由着他轻咬着她的唇,舌尖划过她的牙齿,轻撬开,仿佛要吸干她口里的气。
原来酒是这种味道,有点辣,但品着品着,却也有丝丝甘甜。
良久,魏叔终于放开她,解开袍子,从后面将她整个人裹住,头枕在她的肩膀上,打了个哈切,困道:
&1dquo;这个梦真好,别醒,继续睡。”
&he11ip;&he11ip;
在巷子口,此时正停着辆不起眼的马车。
车跟前站着个身量高大,穿着玄色大氅的俊美男人,正是班烨。
他大约是在雪天里站了很久吧,头上落了好些雪,男人看着马背上的那对璧人,眸中之色甚是复杂,有心痛,有愤怒,也有嫉妒。
这么多年,她虽依恋他,可却从没有过这种娇羞的女儿态。
是啊,她明明白白地说过:班烨,我觉得你很恶心。
班烨凄然一笑,心里空落落的,还有点疼。
还记得当时在胡媚娘的小院二楼,他欺负她,贪恋着她身上的女儿香,吻着她,一遍遍吃掉她,那的般快活满足。
他志得意满,说了魏春山的许多笑话,没成想如今竟一语成谶,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居然走到了一起。
难道烟烟,真要从他手心里飞走?
不可能,这世上除了他,不可能有哪个男人真心对她。
他无亲无故,无儿无女,只有烟烟,只有她了。
她就算死,那也得死在他的怀里。
第48章、噩梦又来
雪渐渐住了,一轮圆月出于东山之上,华光温柔地洒向千家万户。
许是王城生了大事,平日里热闹的夜市也不开了,街上黑黢黢的,除了带着旋儿的寒风,便只有龟缩在墙角的乞丐和野猫。
庭烟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的手一直牢牢攥住缰绳,这会儿手都快被冻掉了,放在口边,呵了好一会子的气,这才缓了过来。她不会骑马,战战兢兢地僵坐着,生怕从哪里蹿出只狸猫,惊了马,那她和魏叔不摔个脑袋开瓢,身上也得疼好多天。
不过怕甚,他就在身后。
但&he11ip;&he11ip;挨得实在太近了,他的胡茬时不时地磨蹭到她的脸和脖子,有点扎,又有点痒,身上的酒味实在太浓郁,闻多了,也弄得她头有点晕。
等魏叔醒来,又该如何做?
他好像很重规矩,也好像很敬重班烨这个三哥,会不会还冷着张脸,对她客气又疏离?
可是,他明明亲了她,应该,或许,是有点喜欢她的吧。
正在此时,庭烟瞧见前头有个挂了旗子招牌的客店,门口站着个中年男人,瞧穿戴气度,似乎是掌柜的,他躬着身子,两手缩在袖筒里,不住地跺着脚驱寒,似乎在等什么人了。
瞧见她,那掌柜的眼前一亮,随后忙不迭跑来,打了个千儿,叫儿子出来,先吩咐把獒犬拉进去喂些吃食,随后与儿子一起将魏叔和她扶下马。
那掌柜的是个再精明不过的了,眼睛也规矩,并没有看她一眼,笑呵呵地亲自在前头带路,作着揖,说:&1dquo;小的们这些年受了道爷的恩典接济,这才勉强维持这个店子。小姐您和大相公放宽心住着,小的早已将店里其他住客都挪出去了,小二和帮闲们也早早打走了,后头小院子里清清静静的,一应的吃食茶水都备好了。”
听见这话,庭烟心里一暖,孤云寄做事果然周全。
四下看去,这客店是个一进一出的小宅院,前边是食肆,早已打烊,后头院子有五六间屋子,全都黑灯瞎火的,听不见半点人声,果真如店主所说,是个清静去处。
瞧那掌柜毕恭毕敬的态度,庭烟心里感概不已,天底下有本事的人各有各的活法,譬如班烨,就把持燕国朝政近十年,是个再风光不过的权臣;魏叔,手握豫州重兵,又是皇亲国戚,自是威风凛凛;而那孤云寄,虽只在下九流活动,但最是能接触到平民百姓和民间疾苦,势力如老树根,深深扎在燕梁两国的地底,也是个一呼百应、不可小觑的人物。
待把她和魏叔送进客房,点上灯,端上来梳洗的热水和饭菜等物,那掌柜的就打了个千儿,要退出去。
&1dquo;等等。”
庭烟喊住掌柜,浑身摸了个遍,最后将脖子里戴的玉坠子解下来。
这玉坠子雕刻成了葫芦样,有了些年头,是班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