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他出生入死,经历过无数次流血的大事,也被这残忍画面弄得瞠目结舌。
小丫头此时左手捂住赵煜的嘴,右手用匕割断了赵煜的脖子,又快又狠,血迅喷出来,溅了她一脸一身。
她,那里还是那个天真娇弱的丫头。
&1dquo;赵煜,你别死!”
班烨一个箭步冲上去,几乎是下意识将红豆扯飞,他用手按住赵煜源源不绝往出淌血的脖子,急道:&1dquo;赵公子,快告诉我账册在哪儿!”
可终究为时已晚,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煜咽气,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班烨又气又怒,这三天,他不愿看见丫头被欺负,便和唐林在地窖口听着等着。里头太暗,看不到什么,而小丫头除了大声喊大伴救命,也没什么动静了。才刚地窖里忽然传来不同寻常的惨叫声,他担心有变,这才亲自下来查看,谁知竟&he11ip;
眼瞧着三天期限已到,账册马上就能到手,谁承想竟会生这种事。
斑烨猛地转身,拳头紧握,一步步朝着趴在地上的女孩走去。
&1dquo;为什么要杀人?你难道不知道赵煜对本座有多重要?可恨!”
听见这话,红豆冷笑了声,心里没有半点波澜,也丝毫不惧这位正雷霆大怒的班大人,她舔了下唇边的血,有点甜。
忽然,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抓住她的肩头,手的主人此时太过愤怒,仿佛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对了,阿妹平日家是怎么和这阉狗相处来着?
&1dquo;大伴。”
红豆抬头,直面班烨,眼睛一眨,泪珠子成串往下掉,哭得好不伤心。
&1dquo;哎。”
班烨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的一声大伴,就是他的致命伤,所有怒气登时土崩瓦解。就算再不甘心,当看见这张无辜可怜的小脸时,火气便怎么也不出来了。
男人从袖中掏出方干净的丝帕,轻轻地替丫头擦脸上的血和泪,都是他心太毒,害得丫头被赵煜欺辱,逼得她杀人。
四目相对时,班烨忽然愣住,怎么感觉丫头好像变了个人似得,明明一样的脸,一样的身子,可眼神不一样了,不再天真单纯,满是欲望与冷漠。
&1dquo;怎么了?”~红豆察觉出班烨神色不对,哽咽着问。
&1dquo;没什么。”
班烨笑了笑,有些人如野兽,天生对危险敏感。
他盯着红豆的双眸,隐在袖中的手成刀状,柔声问:&1dquo;没关系,赵煜欺负了丫头,他该死。大伴问你,那个赵家哥哥生前有没有跟你提过些有儿的事。”
&1dquo;我不知道。”红豆依旧一脸无辜,摇头否认,暗中却将匕握紧,看出来了,阉狗在怀疑她。
&1dquo;账册,他有没有提到。”
班烨轻抚着女孩的柔,步步紧逼:&1dquo;你刚才为什么要捂住赵家哥哥的嘴?他是不是想说什么?”~
&1dquo;因为他咬我的小豆子呀。”红豆脱口而出,紧接着委屈不已:&1dquo;他的嘴太坏。”
&1dquo;罢了。”
班烨气恼,知道从这女孩口中再也问不出什么了,兴许赵煜尸体还有些线索。
想到此,班烨迅起身,急忙朝木床走去。
四下环视,这地窖阴暗得很,小小蜡烛只能照亮方寸之地,床上凌乱不堪,七倒八歪躺了几只药瓶,瓶子跟前有些黑色药末,那绣了龙凤呈祥的罗衾堆在床脚,地上胡乱散着华贵精美的大红喜服。
而赵煜呢?此时平躺在床上,尸身全是血,甚是骇人。
班烨皱眉,端起烛台,强忍住血腥的冲鼻,解开赵煜衣裳去看,谁知越看越惊。
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只不过脸被人狠狠地划了一刀,皮肉外翻,让人肉跳心惊;胸口旧伤伤都有,似被人强行用手指挖开,都能看见胸骨;腕子和胳膊都有扭伤的痕迹,小指被森森折断;致命伤在脖子,伤口很深,动手又狠又稳,一刀毙命,像是老手做的。
班烨轻轻地赵煜的衣襟合上,眉头皱成了个疙瘩。
难不成,这丫头是头狼?多年来一直在装疯卖傻?记起了,小丫头从前老是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有一晚睡觉时,要给他说秘密。
他晓得女孩子在成长过程中,总会对信赖的大人分享小秘密和小心事,本来他有些不耐烦,想着丫头只有他和贞,便耐着性子听。
谁知丫头趴在他耳边,说:大伴,我身子里还住着个人&he11ip;&he11ip;
&1dquo;庭烟,大伴有件事不太明白。”
班烨幽幽地说出这话,他背对着女孩,盯着赵煜脖子上的伤,问道:&1dquo;这赵家哥哥是个病秧子,没什么力气的,你心里恼他,为何要等三天才杀他。”
&1dquo;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红豆依旧装傻充楞,面带微笑,看班烨的背影。
不愧是大燕国呼风唤雨的班大人,这么快就察觉出端倪了呢。这下怎么办,杀了他?不行,打不过。
其实她还蛮欣赏这头阉狗的,短短九年就爬到如今这般地位,为了账册不惜把庭烟双手奉上。心硬,有权术,真是越看越喜欢,这样的人才最好能为我所用,得拉拢。
怎么拉拢?
好办,睡了他。
她卫红豆可不是那些个尊贵骄矜的皇族高门大小姐,只要能带来利益,让她去睡乞丐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