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心跑回小院,抱来几瓶酒,随后将良玉强拉着离开,静静地守在小门那边,这时候让二奶奶安静独自待会儿,可能最好了。
袁玉珠解下披风,随手扔到凉亭的木长凳上。
她面无表情地打开一瓶酒,像喝水那样咕咚咕咚喝,没想到喝猛了,弯腰猛咳,又吐,将方才喝的药全都吐了。
她从不喝酒,刚喝了一点,头就开始晕了,可是她还是想喝。
终于,她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一个拢不住丈夫的怨妇。
袁玉珠苦笑了声,一口接一口地喝,谁能知道她如今在熬日子,若是女儿找回来了,那么她立马走,绝不多留。
喝了一瓶,接着喝第二瓶、第三瓶。
眩晕阵阵袭来,酒辣口烫心,入了喉咙,将肠子都愁断了。
“云恕雨。”袁玉珠头枕在胳膊上,喃喃念这个名字,眼泪早都打湿了袖子,她又喝了数口,头越来越晕,脸和身子都在烫,她想睡,睡了后就别在醒来,女人自嘲一笑,声如蚊音:“你是什么样的花魁,该多美啊,昨天招惹了吴十三,今天又招惹我丈夫,没了,我什么希望都没了……”
躲在假山里的吴十三将玉珠的急、苦、愤怒、压抑、落寞和痛苦全看在眼里,他也不明白了,为什么姓陈的不珍惜她,他也后悔了,为何自己下午时要说那些话。
是啊,他是怀抱了恶心的欲望,想要引诱她,故意说陈二爷家里外头拥簇无数红粉知己,夫人你也可以找男人。
当时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却压倒了支撑玉珠的最后一根草……
吴十三从假山慢慢走出来,看着趴在石桌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叹了口气,从木长凳上捡起披风,轻轻地给她披在身上。
也只有在夜晚,在没人的时候,他才能靠近她。
吴十三指尖轻轻抚着她冰凉的丝,叹了口气,何必妄自菲薄呢,云恕雨连你脚指头都比不上。
男人俯身,凑近她,闻着她身上浓郁的酒味和淡淡的体香,看她醉红了侧脸、脖子,他到底没忍住,吻了下她的侧脸。
不够。
吴十三也不晓得自己现在什么心情,激动、紧张、心疼,都有,他屏住呼吸,将她的头掰正,吻了下她的唇,软软的,很凉。
也就在这时,袁玉珠身子忽然动了下,她迷迷糊糊地起身,都没睁眼,一把抱住吻她男人的腰,哭得像小孩子:“荫棠,你不要玉珠了吗?”
吴十三顿时怔住,动都不敢动,他低头温柔地望着脆弱的女人,明知道她喝糊涂了,认错人了,可他愿意欺骗自己,他觉得这瞬是生平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欢喜。
吴十三用食指揩去她的泪,轻抚着她的脸,柔声低语:“你傻了,我怎会不要你。”
第17章
怀里的女人醉得厉害,脖子就像没了颈骨似的,软软地耷拉在一边,身子也如同一滩泥,不自觉地往下沉,若没有吴十三在旁抱着,早都瘫倒在地了,饶是如此,女人仍小声啜泣,不住地喃喃:
“荫棠,你说过这辈子只有我一个的,可为什么食言?为什么有了福浓,还冒出个云恕雨,你骗我,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荫棠,咱们孩子找不回来了,怎么办啊。”
“荫棠,你,你是不是厌弃玉珠了。”
吴十三看见她这般,心里也难受得紧,可更多的是酸涩,他真的太妒忌陈二爷了,那个男人怎这么会投胎,老天爷不仅给了他财和貌,居然还格外照顾他,将玉珠给了他,他还不珍惜,什么东西!
“我怎会厌弃你。”吴十三轻抚着她的脖子,柔声安慰。
“那你怎么不亲亲我。”袁玉珠哽咽着醉语。
吴十三又紧张了起来。
可以么?
吴十三心里清楚得很,自己真的下作,而且非常无耻,可他没办法不去想,正如他忍不住一次次想起她、尾随她、窥伺她,而且他知道,他们之间是云泥之别,若是错过这次机会,那么,此生都不再有。
他誓,只要这次能得偿所愿,那么他就真的离开,再不打扰袁夫人平静的生活。
吴十三就这般一次次给自己壮胆,他手捂住袁玉珠的眼睛,轻轻地将桌上的几个空酒瓶撤到地上,随之,将女人抱起,平放在石桌上。
腊月的夜很黑,只靠着积雪的那点微光,足以能让他看清玉珠,她醉得厉害,朱唇微张,难受地大口喘粗气,唇角噙着残酒。
酒。
吴十三想起那天晚上在芙蓉,窥伺到她在浴池中喝酒,琥珀色的绍兴黄自下巴落下,淌过喉咙,聚集到了锁骨。
吴十三紧紧捂住女人的眼,朝她的锁骨而去,沿着酒迹逆流而上,吻到她轻颤的唇。
而此时,她竟抱住他的腰,反客为主,冲他攻城略地,他是毫无经验的兵,紧张又害怕,动也不敢动,只能在慌张之余,细细品尝来自她唇齿之间残留的烈酒。
没多久,吴十三便跃跃欲试地迎合,他很快就熟练了起来,若说玉珠是细雨春风,那么他就是疾风骤雨,他能清楚地察觉到她禁受不住,扭头要躲开,他不愿放过她。
而她,终于因太醉,失去了意识。
情动之下,吴十三准换了战场,吻去她脸上的泪,隔着衣裳,轻吻她的肩头、纤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