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那种把自己的肉生生割裂的疼,真让人疯。
可一想起沈晚冬笑眯眯地强迫嬷嬷喝血的样子,又让人不由得心底寒。
“文珊,药来了。”张嬷嬷抱着个小木箱跑过来,她一边哭着,一边咒骂着沈晚冬蛇蝎心肠,老嬷嬷轻轻翻起自家夫人的衣袖,现血早已浸湿了衣裳,那个伤口血呼啦差的,瞧着渗人的很。
“你是不是傻呀,她让你割,你就真割?她是我卖的,心里有恨也该撒我身上,你没必要为我强出头啊。”
“你做下的和我做的又有什么分别?”戚夫人苦笑了声,道:“快一年了,每次看见麒麟我都会想起她,心里的愧疚让我难以入眠。如今再次看见她平安回来,倒松了口气。不过我真的没想到,她居然没跟我大吵大闹的要孩子,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流,她,她真的变了很多,比以前更美了,可却让人打心眼里害怕。不怕你笑话,才刚她要喝血的样子,我真的快哭出来了,一直在硬撑着呢。”
“从那种地方出来的,能有几个省事的?”张嬷嬷冷哼了声,怒道:“仗着有唐令那头骟驴给她撑腰,就来折磨咱们了。哼,人都说她是蛇,果然长了副毒辣心肠。不过才刚我瞧得真真的,她们主仆两个竟在秦氏的人跟前帮您遮掩过去,按说她恨咱们入骨,这么做,又在图什么?”
戚夫人有些失神,喃喃道:“是啊,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第47章地牢里的公子
天上挂着弯狼牙月,隐约还有几颗明星闪烁,冷风将黑雾吹到月上,那半遮半掩的幽微,好似透着股玩味的杀意。
除了凌烟之外,唐府还有个守卫极严密的地方,那就是地牢。
在经过唐令的许可后,沈晚冬和玉梁两人拿了令牌,由一个侍卫在前引路,坐着软轿去地牢。
地牢里到底关着些什么人,政敌?王公大臣?亦或是江湖豪杰?谁都不知道,只不过能进唐府牢里的,那身份一定不简单,所以说这里是大梁城里最隐秘的地方也毫不为过。
地牢外守着数十个全副武装的侍卫,一个个全神贯注,手按在刀柄上,警惕地盯着四周的动静,每半个时辰换一岗,不留一点空隙;在暗中也有十多个身负羽箭的侍卫,潜伏起来,随时出击;还有一个由十人组成的狗队,在地牢附近来回巡视,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地牢的入口是一扇极沉厚的机关铁门,寻常男人是推不动的,若是强行打开,铁门的缝隙处会射出成百上千根细如牛毛的毒针,会瞬间打入人体内,见血封喉!
守地牢的将官在验视过令牌,略有些震惊,因为督主还从未允许人等进地牢探视囚徒,大概这位美人小姐在督主心里的位置,挺高的吧。将官将机关打开,让一个年轻稳重的侍卫带两位姑娘进去,并且再三嘱咐,只可去鬼字零九牢房,其他地方不要乱走动,以免在地牢巡视的狱卒不认识小姐,伤了您。
沈晚冬忙答应了,跟着侍卫一步步走进地牢。
地牢里阴森森的,隐隐有冷风从最深处吹来,台阶一直向下延伸,似乎看不到头,两侧的石壁上钉了摆放蜡烛的灯座,每隔五步就有盏灯,可无论如何也照不亮这里的绝望和残忍。
当走下漫长台阶后,豁然开朗,地下的空间很大,四通八达,倒像个地下宫殿。果真如那位将官所说,这里真的随时有巡视的侍卫走过,不管遇到谁都要仔细盘问。
奇怪的是,这里甚至还有身穿文官官服的男人抱着文书,疾步匆匆地走过。
不是地牢么?为何倒像个地下内?
沈晚冬也没多想这些不寻常,她和玉梁跟着那年轻侍卫走向所谓的“鬼字零九号”牢房。在来之前,她特意让玉梁准备了些酒菜点心,都是章谦溢平日里爱吃的,已经有半个月没见了,也不知这人活的怎样?
她忽然想起不久之前在离开侯府时,那位带她们出府的韩嬷嬷有意无意地问了好几个问题。
“姑娘好运道,不知您是如何认识咱们侯爷的?”
“姑娘应该不是大梁人氏吧,听口音倒像是北安寒水县那边的。”
“听说姑娘是督主的侄女,可为何您姓沈,督主姓唐,莫不是督主后来改姓了?”
这些问题,简直一个比一个刁毒,不仅要打听她的身份来历、与荣明海之间的关系,就连唐令都不放过。韩嬷嬷这种没见识没眼色的老妇万万是想不出来的,定是有人在背后教过她,秦氏!
她当时并未回答,暗中给玉梁使了个眼色。玉梁会意,立马笑道:嬷嬷既然这么好奇咱们姑娘和她叔叔,那好办,赶明儿将您请到唐府来,让督主亲自给您说道说道。
这番话太厉害,当时就将这韩嬷嬷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连连打自己的嘴巴子,说以后再也不敢了。
沈晚冬一想到秦氏虽未直接露面,可表现出的种种让人不由得心惊胆寒。这女人既然能让韩嬷嬷说出寒水县三个字,肯定是晓得些什么东西的,可是她和安定侯一样,什么都知道,但什么都不说,这点才让人担忧。
正思虑间,前面忽然传来年轻男女的调笑声,隐约还有水花溅出来的声音。
那带路的年轻侍卫轻咳了声,低着头,好似在掩饰尴尬,沉声道:小姐,章公子关在前边,他不喜欢我们这种又丑又臭的脏汉子出现在眼前,说是倒胃口,属下就守在前边等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