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思是第一次动手打苏傅楚,她只瞧见他的脊背被她打的红痕遍布,却并不知道这样的伤到底有多疼。
见到苏傅楚突然这般模样,她心中一慌,手里的枝条跌落在地上,直接扑到他的身旁,焦急的去抓他捂着胸口的手,她的脸上亦满是泪痕,声音里却全是担心。
“你怎么了?你身上有伤吗?还是我下手太重了?”
苏傅楚的泪滴在顾弦思的手腕上,叫她心疼极了,她有些懊恼的道:“我也不是真的想伤你,我,我就是气你瞒着我,这些年来,但凡你想要做的事,我什么时候拦过你?你若是提前与我说清楚,我也不至于会如此生气。”
对不起,我的公主,是我懦弱,我不敢说。
因为我怕面对你的怒气和眼泪,我会动摇自己的决心,会舍不得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苏傅楚握住顾弦思的手,缓缓低头,虔诚的吻了上去,他的唇是热的,她的手背是凉的,可轻触之下,他却仿佛被她的手背灼伤了一般,一触即离,好像再多用些力气,便是对她不敬。
苏傅楚就这样捧着顾弦思的手,他的泪水沾湿了她的手背,将她心里的怒意冲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声叹息。
“你早已经想好了,一定要去是不是?”
顾弦思终极还是妥协了,她的阿楚什么都没说,却又像是说了千言万语一般。
她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他这般可怜的模样,她还能如何呢?
难不成真的将他用一条铁链锁在床上,从此不许他离开半步吗?
她是既担心又害怕,可更多的却是心疼。
他没来的时候,她胡思乱想,恨他欺瞒哄骗,可此时见他如此难过,她还是心软了。
苏傅楚慢慢抬起了头,原本清润的嗓音里带上了鼻音,再加上红通通的眼睛和鼻尖,看起来分外的可怜。
“对不起,公主,我——”
顾弦思抽出被苏傅楚握住的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仰着下巴带着命令的口吻:“行了,你想去就去吧,我又拦不住你。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是敢伤到自己,就算你是平原侯世子,本公主依旧能治得了你!苏傅楚,你给我记住了,但凡你回来的时候,身上多一道伤痕,本公主就叫你好好尝一尝,我公主府西院调。教人的手段!”
色厉内荏的小猫吓唬不住狐狸,只会叫他觉得分外的可爱。
苏傅楚被顾弦思逗笑了,见她释怀,他心中的难受也减了许多,他俯身向前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问道:“公主是打算叫我给你做‘香炉’吗?”
顾弦思却不肯饶他,伸手拧住他的耳朵,恨声道:“快,说你绝不会受伤,否则你别想走出这寝殿半步!”
“疼,疼,公主饶了我吧,”苏傅楚识的开口讨饶,“我保证,我保证会完好无损的回来行吗?”
顾弦思这才满意的松开手,又轻轻帮他揉了揉被她拧的泛红的耳朵,苏傅楚大着胆子再次探身向前,慢慢凑近顾弦思。
苏傅楚在顾弦思面前一向是被动惯了的,总是任凭她处置却不敢主动,生怕冒犯了她,可这一次,他忍不住想要多靠近她一点点,就一点点。
苏傅楚的动作很轻很慢,他时刻注意着顾弦思的反应,但凡她有丝毫的不愿,他便会立刻停下来。
可顾弦思却没有躲闪,反而有些期待的看着他,她的阿楚难得这般主动,她为何不愿呢?
今日一别,怕是数月不得相见,她喜欢他的忍不住靠近,因为这让她觉得,不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要占有他,她亦在他心里,是他真心想要的。
顾弦思的纵容叫苏傅楚的胆子更大了,他试探在顾弦思的唇畔轻啄了一下,见她眼神中带着鼓励,又贴了上去,彻底占据了她的朱唇。
这是苏傅楚第一次这般强势的掠夺,顾弦思很快便沉沦在了他那炽烈的攻势中,再无旁人的寝殿内,二人唇齿相依出的声音分外的明显,很快,便又多了顾弦思和苏傅楚压抑的喘息。
而此时,苏傅楚突然放开了顾弦思,引得她不满的一拳锤在胸口,他低声闷笑,抱着她站起身来,将她放在了榻上。
殿外艳阳高照,殿内却是春宵美梦,累极了的顾弦思再没了胡思乱想的力气,搂着被子昏昏沉沉的,眼睛都睁不开的她却知道苏傅楚要走了,嘴里还嘟囔着:“不许受伤。”
苏傅楚将顾弦思整个人用被子裹好,方才拾起刚刚放在地上的衣服穿戴整齐,他看到桌子上那个被顾弦思摔的变了形的面具,微微勾了勾嘴角,拿起来放回顾弦思的枕边,又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
“公主若是生气想要拿面具出气,便用摔的,不要再划伤了手指了。”
顾弦思没有睁眼,哼唧了一声:“啰嗦。”
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口,因为她并不想看着他离去。
苏傅楚终究是不能久留的,即便是心中再不舍,也只能踏出寝殿,暂时离开他心爱的公主。
殿外,风飒、花蔓、碧渊、蓝穹甚至是青朗、月明和月星都守在门口,见他出来,蓝穹递上了一个布包。
“这里面是我准备的伤药,还有我师父留下的护心丹,你收好。”
花蔓这几日对苏傅楚很是不满,此时也没什么好脸色,却还是将一个荷包丢给他,道:“大包的是迷药,能让闻到的人数息之内失去行动能力,小包的是解药,提前和水服用能抵御大半的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