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他所料,苏淮也选了楚字给他做名字。
“不好,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慕容楚冷声道,“你当初用甜言蜜语哄了我娘,还说什么以后孩子便以楚为名,结果一去不返,叫我母子二人孤苦二十年,如今凭什么还敢提楚字!”
他这话一出,苏淮心里的怀疑又去了几分,孩子以楚为名这事是他年少时便自己想好的,知道的人除了他已经故去的妻子之外,便只有那西岐舞姬一人了,眼前这孩子既然能说出此事,那必是他的儿子无疑。
“孩子,这也是你娘所愿,”苏淮柔声哄劝,“若是你娘当真心中没有我,那你又为何要以苏为名?我知道她怨我,却又不想忘记我,如今你能回到我的身边,她定也是十分欣慰的,你便只当是为了你娘吧。”
慕容楚没有再开口反驳,似乎被苏淮说中了心中的想法,面色纠结似有不甘,却最终熄了气焰,低声喃喃道:“她就是个傻子。”
苏淮见他如此,知道他是答应了,欣慰了伸手拍了拍慕容楚的肩膀,慕慕容楚有些不情愿的僵着身子,却终是没有躲开。
第18章
“你想认我也行,但是有些事情,必须得提前说好。”
勉强接受了自己的名字的苏傅楚像是谈生意一样说道,“第一,我虽然是你儿子,但你从未曾教养过我,所以你不许挑剔我。我可以住进你府里来,但不要一天到晚的给我说你府里的规矩,我从小逍遥惯了,最讨厌别人管我。第二,我的生意我还要打理,所以不许拦着我出府,也不许叫人跟着我。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不要侍女,让她们都离开,我的书童在我原来的住处,你叫人将他带来。”
苏淮毫不犹豫的全都答应了下来:“这都是小事,要怎么安排你自己吩咐下人便是,府外的事情交代苏朗去做,其他的等为父回来再说。”
“义父放心,我会照顾好兄长的,”苏朗应道,“马车已经安排好了,您还是早些出,以免要赶夜路。”
苏淮颔,不再耽搁,转身离去,苏朗一路将他送到马车上,临走时,苏淮嘱咐道:“若南那边你劝着些,不许她对傅楚无礼。”
苏朗忍不住问道:“义父,去西岐打探的人尚未回来,您就不怕他身份有诈?”
“我知道他出现的时机太巧,许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但他是我的儿子这一点毋庸置疑。不急,他慢慢会明白,这世上没有比当苏家公子更好的出路,一切阴谋诡计都抵不过真正的权势,他既然回来了,今后便只能走我给他安排的路。”
说罢,苏淮挥手示意车夫出,等放下车帘之后,他方才掩嘴咳嗽了几声,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他是急了,但也是没有办法了。
他身中秘药,绝了生育能力不说,更是被这寒毒伤了根本。
压制寒毒的药效果越来越差,一到冬日便叫他生不如死,可西岐却此时有异动,皇上已经几次暗示他要做好迎战的准备。
岐山苦寒,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若是勉强前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他原本是想叫苏朗与女儿早日完婚,成婚之后便可替他西行督军,可苏朗突然与琼辰长公主有了关联,前两日宫中更是传出琼辰长公主有意要叫苏朗做驸马的消息,叫他不敢轻举妄动。
更何况如今他有了更好的人选,苏傅楚。
一个真正与他血脉相连,却又在京城没有根基的儿子。
所以他借公事为名离开京城,就是要暗中看一看苏傅楚的反应,他不怕儿子有欲望有目的,因为那样的人才更好掌控,他担心的是这个儿子心中没有追求。
不过也无妨,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等他回来的时候,他会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个儿子的。
……
苏淮走后,苏傅楚赶走了屋里的一众侍女,随便从柜子挑了件月白色的常服换上,便自行出门,往平原侯府里逛去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里,只是以前来见苏朗的时候都是夜里,又要担心被人觉,并没有什么赏景的心思,如今却是闲来无事,可以信步闲庭,随意观赏。
苏家这座宅院还是大安开国之时皇室赏赐下来的,百年来又将周围的小院子扩进来不少,精心修葺之下,论精美奢华,不输皇宫内院,即便是长公主府与这里相比,也少了几分底蕴。
苏傅楚自然不是真的来逛园子的,他故意这般大摇大摆的出来,是在等一个人。
“你就是那个野种!”
果然,不多时他等的人便出现了,横眉怒目的挡在他的面前。
和那日在马场上相比,苏若南瘦了许多。
她脸上的伤不重,早已经看不出痕迹了,可浑身的戾气却显得面目狰狞,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
“小姐不可无礼,您应该唤公子一声兄长。”
黄芪不知从何处走出来,不卑不亢的拦在了苏若南的面前。
有意思,原来竟是个会功夫的侍女。
苏傅楚勾了勾嘴角,饶有味的看着苏若南对着黄芪破口大骂,等她骂累了,方才开口道:“这么好看的姑娘家,即便是骂人也别有风采,只是不知若是温柔些,会是如何的惹人喜爱?”
苏若南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这般胡闹,这个便宜哥哥竟然没有生气,反而夸她好看,一时间嘴里的污言秽语却是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