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苏若南被几个马场的侍女抬走,那些与苏若南一起打马球的姑娘们又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苏若南的胆子也太大了,怎么敢跟长公主这么说话?”
“她就是仗着她爹和靖安军呗,但是琼辰长公主身份尊贵,身后又有兰家和蓝羽军,怎么可能会惯着她?今日之后,她怕是再没脸面出来了。”
“都说苏公子对苏若南情根深种,非她不娶,怎的一见到长公主就变成这样?我瞧着那苏公子恨不得此时就跟长公主回府去,连家传的玉佩都送出去了,心里哪还有苏若南分毫?”
那位胆子大的姑娘叹了口气:“以前听人说琼辰长公主最擅蛊惑人心,我还只当是笑话,如今看来却不是空穴来风。就连苏公子这般的人物,都被她蛊惑了去,竟是这般对待苏小姐,更遑论其他人呢?今后你我可要离她远些,当心也着了她的道。”
刚刚还在议论的几位姑娘互相对视了一眼,却是不再搭理那胆大的姑娘,携手离去——
这人怕是脑子不太好,刚刚就一直多嘴不说,此时竟还想叫她们疏远长公主。
没看到长公主身边的侍女都敢对苏若南动手吗?
若是她们能得了长公主的青眼,难道这京城里,还有人敢招惹她们?
这样的傻子还是离远些好,以免给自己招惹了麻烦。
第8章
马车里,月明神色怅然的低头盯着自己的手看,久久不一语。
顾弦思见她如此,开口劝道:“苏朗毕竟被苏家养了十年,他替苏若南求情也是情有可原,你若气不过,可以写信骂他,我叫人替你送去。”
月明被顾弦思说的一头雾水,看向顾弦思的眼神里全是不解,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慕容楚将手里刚刚剥好的橘子塞了一瓣到顾弦思的嘴里,堵住她还想说的话,顾弦思气愤的瞪了他一眼,一把抢过慕容楚手中的橘子,自己捧着吃。
“苏朗的伤没有大碍,有蓝穹的药,不出几日便好了。”慕容楚对着月明说道。
月明捧着的檀木匣子里装着的药瓶变成了梅花簪子,那药自然是被苏朗收了起来。
月明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今日我打了苏若南,怕是她要将过错算在苏公子的身上了。”
“苏朗在苏淮身边多年,知道如何自保,你不必替他担心。”
慕容楚又继续拿了一个橘子在手中剥着,“今后你若有什么想要送去给苏朗的,只管去找绿水,他识得路,可以帮你送去。”
月明点头道谢,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不能轻易这么做,虽然说绿水轻功极佳,但那毕竟是平原侯府,万一叫人现了,恐怕会给苏朗带来麻烦。
顾弦思一边吃着橘子,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这才恍然为什么慕容楚要用橘子堵住她的嘴。
原来月明并不是埋怨苏朗替苏若南求情,而是担心今日的事连累了苏朗。
哎,女人啊,就是太心软。
顾弦思咽下了口中的橘子,伸手叫慕容楚帮她将手擦干净,然后扯下了还挂在腰间的紫玉丢给月明,月明一惊,赶紧接住,仔细的握在手中。
“瞧瞧这没出息的样子,”顾弦思哼了一声,“若是我是你,非得狠狠锤他一顿,问问清楚为什么他要管苏若南的死活。”
月明看了一眼慕容楚,低头笑了。
慕容楚无奈的再次将手里的橘子塞给顾弦思,说道:“是,公主最威武了,您还是吃橘子吧。”
顾弦思嗔道:“别以为两个橘子就能收买我,若是你敢这样,我就叫你尝尝削筋断骨的滋味。”
慕容楚被她逗得笑出了声,他家公主这嘴硬心软的模样,当真叫人——
极是喜爱。
……
平原侯府里,苏若南已然醒来,正抱着被子痛哭。
苏淮面色铁青的看着站在一旁的苏朗,斥道:“叫你陪若南去散散心,怎么闹成这样回来,你就不知道护着你妹妹些?”
苏朗俯身跪倒在地上,面露愧色:“义父息怒,是我无能。只是若南对琼辰长公主出言不逊,长公主要责罚,我实在是不敢阻拦。”
“要不是因为你被她蛊惑,连家传的紫玉都送出去了,我会那么生气吗?”
苏若南哭道,“那紫玉我与你要过几次,你都不肯给我,却那么轻易的就送给了顾弦思,苏朗,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想去给她做男宠?”
“不许胡说!”
苏淮先是斥责了女儿一句,然后又问苏朗,“那紫玉你当真给长公主了?”
“今日本就特殊,按理长公主不应该轻易出门,可她却突然来马场,又直接找上了我,明显就是冲着平原侯府来的。”
苏朗无奈道,“我本想着只要顺着她,不叫她抓了把柄她也不好无缘无故的难,连家传的紫玉都舍了,却没想到若南沉不住气,还是叫长公主找到了难的借口。如今只怕她不肯轻易罢休,还会再起事端。”
“她叫那个贱人把我打成这样,还不肯罢休,难不成还想要了我的命吗?”苏若南气的大叫。
苏朗不去看她,眼睛依旧看着苏淮:“义父,若南当众说长公主应该替西岐先太子守孝,这可不是小事,您应早作准备,当心有人借此难。”
苏淮听他如此说,神色瞬间凝重,他站起身来就要出去,苏若南却是不依,扑过来就想去拉他的衣袖,却被苏淮拂开,斥道:“从今日起你不许出门了,在房里好好思过,竟是什么话都敢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