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吗,便道:“我自有地方藏身。”
钱九这才放了心,快马加鞭的进了城,照着潘复的话停在一个胡同口,钱九四下一打量顿时大惊:“前头周府是前任知府大人家的宅院,虽说如今周大人高升去了京城,这边房子空着却留了人看守,你不会想藏周府吧。”
潘复没好气的道:“周府有人,旁边这个不是没人吗。”
钱九愣了愣,侧头看了看,怪不得潘复让他停在这儿呢,这胡同口旁边正是后院墙,这后院自然不是周府而是周府旁边荒着的院子。
钱九忽然想起来这里可不就是当年潘复跟那位病西施一般的娘子住过的宅院吗,难怪他要藏在这儿了,一个是住过的地儿,毕竟轻车熟路,再有这边虽是好地段,却闹中取静,自五年前周夫人搬去了府衙,这边便空下了,好歹有人守着还好,旁边这处宅子却已是荒草丛生,而燕州府的人,大都知道玉娘子在这儿住过,自五年前玉娘子在别院烧死之后,便有人说这宅院闹鬼,好好一处宅子成了鬼宅,能绕路的绝不从这儿走,非要走的也赶紧过去,不想多停留。
就因这处鬼宅,本来燕州府最好地段如今的行情却是一落千丈,如今这边是富人不想买,穷人买不起,故此,这整一条街倒大半都是空的。
钱九道:“你藏在这儿倒是隐蔽,可总得给潘府送信儿,让他们拿着银子过来赎人啊。”
潘复岂会不知钱九的心思,本来他也没想过要什么赎金,他要的是那对奸夫□□痛不欲生,想到此,哄骗他道:“你放心,别院里我已留了消息,让潘明成拿两千两银票来赎他儿子,只许他一个人来,若带了人或惊动官府,我就先要了他儿子的小命。”
潘复的声音本就嘶哑难听,这几句话又说的狠,听的钱九都忍不住一哆嗦,心道,这潘明成真没做好梦啊,亏得当初还了善心送了潘复一百两银票做盘缠呢,谁知这是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主儿。
虽有些瘆得慌,到底放了心,不用他送信儿,就跑了趟道儿,等事情成了,就算平分自己也能落下一千两银子,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得够自己赌多少把的。
一想起赌钱,手就跟着痒痒了,便道:“那你就进去藏着吧,我去把马车换了再回来,不然搁在这儿太扎眼了些。”
潘复岂会不知钱九什么德行,如今手里有了银钱,不连夜去赌场翻本,就不是钱九了。
宅子虽荒着院墙却算齐整,好在院墙不高,钱九先翻了进去把后面的角门从里面打开,放了潘复进来,他自己去挑担子,刚上车的时候匆忙倒未察觉,这会儿方觉不对,这担子怎么两头都是沉甸甸的。
本想问问,谁知潘复已往前头正院儿去了,钱九忙跟了过去,进了堂屋见潘复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钱九暗暗撇嘴,都特么混到这种地步了,还他娘做主子梦呢,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有当主子的命吗。
把担子放下不禁道:“怎么两头都是沉的?”
潘复道:“两个筐里都有人,自然都是沉的。”
钱九一惊:“两个,不是说就绑潘府的小少爷吗,怎么绑了两个?”
说起这个潘复也想不明白,虽说在冀州的时候打过照面,今儿白天在街上还遇过,却都只是扫了一眼,没敢底细打量,晚间在别院里才得机会看清楚,这一看清楚也有些傻眼。
这两个小子五官模样儿瞧着都像梁惊鸿,一时竟拿不准谁才是那奸夫□□所生的孽种,还是说两个都是,索性一咬牙把两人都弄了回来。
听见钱九问自然不能跟他说,只含糊道:“不是两个,能要两千两赎金吗。”
钱九一愣,想想是啊,先头可是一千两的,如今多一个人赎金就多了一倍去成两千两了,还是潘复会做生意。
钱九看了那两个筐一眼,用布蒙的严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不禁道:“怎么没动静,别是闷死了吧。”
说着就要去掀那黑布想看看,潘复心知他怕自己忽悠他,也就由着他去看了,黑布掀开,就着窗外的月亮,瞧见筐里两个粉妆玉琢的小公子,虽说昏着,可真是极好看,虽是夜里,衣裳上却似有银光闪动,钱九顿时起了贪心道:“这衣裳瞧着值钱,横竖都绑了人,干脆我把这衣裳也扒下来,明儿去当了岂不便宜。”
潘复眉头一皱:“我那些银子都送与你,衣裳不能动。”
钱九虽心有不满,想到还得指望着潘复财呢,不能闹翻,只得悻悻然的把布蒙上,这么半天都不醒过来,肯定是下了迷药。
潘复道:“你不是去还车吗。”
瞧见了人,钱九心就踏实了,点点头:“那我去去就回。”仍从墙头翻了出去,还了马车拍了拍怀里鼓鼓囔囔的钱袋子,脚跟一转便往西大街赌钱去了。
堵了还没两把呢,正让李顺儿堵个正着,一挥手,身后的护卫上来堵嘴绑人套麻袋,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别提多麻利了,赌场的打手本还要上前,被掌柜的吆喝下去,带着殷勤的笑客客气气把李顺儿几人送了出去,知道李顺儿几人的马不见影儿了,才抹了把汗,心道亏得自己反应快拦了那几个蠢货,不然真动起手来,自己这赌场可就完了,那几位的穿戴一看就是梁府出来的,万万惹不得。
不过梁府的人抓钱九做什么,这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货色,怎么想也跟那位爷搭不上边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