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家的更是欢喜,一叠声答应着。
唠了会儿家常,梁惊鸿方回转玉家开始搭鸡窝,老陈家的觑着空也过来跟尹氏说话儿,望着院子里套着旧衣裳拿着木条子搭鸡窝的梁惊鸿,忍不住道:“你倒是胆子大,就不怕把你家这贵婿给吓跑了,你见过哪家女婿上丈人门干这活儿的,谁家不是远接高迎,生怕怠慢了。”
其实尹氏刚也是一时想起女儿的委屈,张开便说出来,见梁惊鸿套着冬郎爹的旧衣裳去了陈家研究鸡窝,就后悔了。
想他堂堂小侯爷,在岳家干这样的粗活儿,传出去会不会失了体面,可话都说出去了,人家都干上了,总不能再去拦着吧。
想到此,不禁道:“话都说出去了,还能收回来不成。”
老陈家的听了,笑道:“收是收不回来了,不过好歹能补救补救。”
尹氏:“怎么补救?”
老陈家的往里屋窗前坐着的皎娘努了努嘴:“你家这姑老爷能低下这样的身段,为的还不是皎丫头,你让皎丫头出去不就好了。”
尹氏眼睛一亮冲着屋里心不在焉的皎娘喊了一句:“天怪热的,皎丫头给惊鸿送碗茶过去。”
皎娘应了一声,提着壶出去送茶,一出屋就见梁惊鸿猫着腰在院子角往地上围木条,他没干过这样的活儿,做起来难免生疏,李顺儿几个远远的站着,得了吩咐,根本不敢过来帮忙。
这会儿又刚过了晌午,日头正毒,这边又没个阴凉,便坐着不动,也得出汗,更何况还干活,虽说功夫不大,也是出了一身的汗,背上都侵透了阿爹的旧袍子。
见他这般,皎娘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了,提着壶站在那儿半天也没吭声,就这么眼瞧着梁惊鸿的汗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远远站着的小厮忍不住低声道:“大总管您说咱们六爷是不是搭鸡窝搭的入神了没瞧见大娘子啊。”
李顺儿瞪了他一眼小声道:“你当六爷是你这废物呢,六爷可是自小练武的。”
小厮恍然心道,是啊,自己怎么傻了,他们六爷可是文武双全,有真功夫在身的,耳力非凡,别说身边走近个人,便是外头街上有人经过,想来都瞒不过六爷,更何况,这人还是六爷心心念念最稀罕的大娘子。
寻常,只大娘子在哪儿,六爷的目光必然就跟去了哪儿,怎会都站身边儿半天了,还不知道的,想到此,忍不住道:“这么说,六爷是故意装没瞧见大娘子,这是为啥?”
李顺儿伸手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说你笨还不承认,还能为什么,自然是让大娘子心疼了,这鸡窝总不能白搭吧。”
小厮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咕哝了一句:“您打我干啥,我哪有没有六爷这么多心眼啊,要有这本事,不早娶媳妇了,还至于到现在还打光棍吗。”
李顺儿给他这话说笑了,心道,六爷心眼再多,这么多年不也没如愿吗,要不然,哪至于跑岳家来搭鸡窝啊,这事儿要是传到京中那些过往在六爷手上吃过亏的纨绔耳朵里,不定怎么笑呢。
想到此忙道:“今儿的事只当没瞧见,若是传出去让我知道了,你们自己掂量。”李顺儿的声音虽不大,却透着冷厉,小厮们不由打了个激灵忙道啥都没瞧见,没瞧见。
即便丑话说在了前头,李顺儿也不想主子的颜面有损,索性把人都遣到院外去了,只他一个守在这儿,还特意背过了身子去不看。
可他不看,耳朵却没聋,这院子本就不大,梁惊鸿又不会压低声音,故此他想听不见都不成。
其实以梁惊鸿的脸皮厚度,根本不在意谁听见看见,本来就是为了媳妇吗,只媳妇高兴能多瞧自己两眼,干什么都值。
更何况皎娘还端了茶过来,不止端了茶,还一脸心疼,是心疼吧,他应该没瞧错,一想到皎娘竟然心疼自己了,梁惊鸿就觉好像吃了人参果一般舒坦,即便日头晒的他汗流浃背,手上被木条子扎的乱七八糟,可架不住心里美啊。
到底,这些日子自己没白下心思,知道心疼自己了,既如此,就得让她再疼疼才是,想到此,手里略一用劲儿,那巴掌大的木条便从中间断了,锋利的茬口割在手上,瞬间血便冒了出来,顺着木条滴落下去。
皎娘惊呼了一声,手里的茶壶险些掉在地上,她这一惊呼,梁惊鸿方直起身子,见是她,笑道:“这会儿外头正热呢,你出来做什么?”
皎娘见他手背到了后面去,还只管说这些没用的饿,心里不免有气道:“手伤了吧,给我瞧瞧?”
梁惊鸿却笑道:“就是破了个小口,不打紧,你且回屋,这边就搭好了。”
皎娘秀眉微蹙:“给我瞧瞧。”语气中鲜有几分强硬。
梁惊鸿只得把手伸了出来,皎娘一瞧,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梁惊鸿这双手过往给她梳过髻,别过簪子,虽不似女子一般皙白柔嫩,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满手血污,手掌中间被木条割了老大一个口子,伤口处还扎着木屑,血顺着伤口不停往外渗,让人看着都疼。
第247章被识破了
仔细瞧了一会儿,皎娘低声问:“疼不疼?”她的声音虽低却温柔非常,如一缕春风吹进梁惊鸿的心里,吹得他的心一荡一荡的,有些麻酥酥的,感觉太好,一时间都没舍得开口,就怕破坏了这样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