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不免愈佩服自家六爷,这种招儿都能想出来,不光想的出来,还能做的出来,可着南楚除了他家六爷估摸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为了美人用这些心思的人了。
李顺儿都有些被自家六爷感动了,只不过六爷这样的心思,对于内院那位便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了。
叶氏猜的不错,一进书房,梁惊鸿便说起提亲之事,叶氏故作不知,疑惑的道:“不妨才几日的功夫,惊鸿便有相中的人了,这倒鲜,是哪家姑娘这般本事能入你的眼。”
梁惊鸿也不绕弯子:“表姐就莫打了,自来燕州城惊鸿眼里也只那一个罢了。”
叶氏不禁道:“以往在京里常听闻梁府六爷的风流之名,怎到了燕州城便成了痴情种,莫非燕州城的风水好。
梁惊鸿呵呵一笑:“也不瞧瞧何人治理的,自打姐夫来了,我瞧着这燕州城愈的人杰地灵了。”
叶氏笑了:“我看啊,人杰地灵倒不一定,美人却是真能勾魂儿,既都说到这儿,也甭绕弯子了,说吧想让我做什么?横竖我是上了你的贼船,想下也下不去了。”
梁惊鸿:“瞧表姐说的,不知道的还当我让表姐去杀人越货呢。”
叶氏哼了一声:“便不是杀人越货,前头那档子事儿也不是什么积福德的事,如今我见了皎娘,还亏着心呢,总归是欠了她。”
梁惊鸿目光一闪:“表姐若觉欠着皎娘,这不正有个机会弥补,就劳烦表姐帮我去玉家走一趟,我已应下皎娘,让她先回去,待我上门提亲再把人迎回来。”
叶氏:“既你们二人已商议妥当,还用我去做什么?”
梁惊鸿:“上门提亲总得有个自家人,这燕州城里,表姐可是惊鸿唯一的亲人了,故此只得劳烦表姐辛苦一趟。”
叶氏暗道,这会儿想起自己是他表姐了,要知道他在燕州城折腾出这么多麻烦事,自己倒情愿不是他表姐才好,也免得被他推到前头去挡雷不说,将来还得给他收拾烂摊子。
不过,这些也只能想想,只他一日在这燕州府,出了何事自己都摘不清,更何况,皎娘这事儿从一开头自己便亏了心,若这会儿撒手不管,以梁惊鸿的性子,真能不管不顾,若把皎娘捏在手里不放手,玉家那边早晚瞒不过,虽说玉家是寒门小户,也是亲爹娘,且十分疼爱闺女,能眼看着亲闺女被人这般欺负吗,若是豁出去非要个公道,闹到衙门里,坐蜡的还不是自家老爷。
再有,即便官司压下去,玉家翻不出什么风浪,到底也做下了仇,纵惊鸿不放手,皎娘也必然不会委曲求全,真闹出人命来,却不值当。
倒不如,自己出头先遮掩过去,两下里且安生些,至于往后且不想,当下先过去再说。
想到此,便道:“你既都想好了,还说什么商量,只管挑个日子我登门走一趟便是。”说着顿了顿道:“只不过,玉家如今尚不知和离之事吧,还当潘复是女婿呢,我这忽然上门提亲,玉家只怕会把我打出去。”
梁惊鸿道:“自然不能现在就上门,过两日我先送皎娘家去再挑个好日子。”
叶氏真觉这小子是色迷心窍,糊涂了,他一个陌生男子平白无故的送人家闺女回家,成什么话,玉家二老问起,如何解释?
梁惊鸿却知道叶氏的想法,笑道:“这个表姐不用担心,惊鸿自有道理。”
想起这小子的鬼心眼跟那些五花八门的手段,叶氏忽觉自己与其担心他,还不如担心日后怎么收拾烂摊子更切实些。
只有些奇怪,既已打算好了,为何还要过两日送回去?待出别院上了马车,跟周妈妈提闲话儿的说起此事,周妈妈方笑道:“夫人怎么忘了,六爷昨儿可是宿在了内院。”
叶氏恍然,可不是吗,怎忘了这茬儿,自打明楼上照过一面,惊鸿真是惦记了好几个月,连哄带骗的才把人弄到别院来,虽哄骗了进来,却一直不顺当,昨儿才算真正顺了心,刚自己可是撞了个满眼儿,那热乎劲儿真是恨不能走哪儿都揣怀里才好,一时一会儿都离不得。
若非早应了皎娘,只怕怎么也舍不得送回去的,想是拗不过皎娘,才往后拖了两日,这两日不用想,必是连后院都不出了。
想到此,却叹了口气。
周妈妈道:“折腾了这么些日子,终是消停了,夫人该替六爷高兴才是,怎倒叹上气了。”
叶氏:“我是担心皎娘,虽说调养的好了些,到底是个弱底子,只怕……”说着欲言又止。
周妈妈噗嗤笑了出来:“夫人可真是,竟操这些心做甚,之前六爷那般撒开了性子的折腾,瞧着唬人,到底也没出什么大事,不过歇养几日便好全了,更何况如今更不同之前了。”
叶氏不明白她的话:“你倒说说怎么个不同法儿?”
周妈妈也怕外头人听见,凑到叶氏耳边厢低语了几句,叶氏不免有些哭笑不得:“他一个大男人竟去寻那产婆子询这些事?”
周妈妈点头:“若不是那孙婆子说,也真想不到,六爷这么个金贵人竟去扫听这些,莫说您了,就是那孙婆子都吓得不轻,先开头还当六爷找上门是要灭她的口呢,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后来六爷一再说,方知真是询事儿去了。”
说到此忍不住笑道:“这孙婆子也真是个没胆儿的,要说这么多年也没少在各府走动,什么场面没见过,怎到了六爷跟前儿却吓的差点儿尿裤子,真真丢人,吓破了胆儿把那多少年压箱底儿的本事都交代了,这些本事可是连她儿媳妇都没漏一星半点儿,竟一股脑都说给了六爷,夫人说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