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翔和谢芸飞进京,想通过未来亲家谋个差事;卢子全和谢金生商议后,决定将谢芸翔荐到礼部。
两人议定谢家兄弟的事后,卢子全突然屏退仆人,室中只剩谢金生。
“圣上年事已高,储位迟迟未立。现在朝廷为了立太子一事,每日争论不休;几位皇子为了能登大位,都在拉拢人。哎,本来是天子家事,却变成了天下要大事。”
卢子全压低声音,对着谢金生苦笑:“愚叔一个小小的卫尉寺少卿,每日都免不了要应酬几位王爷的人;家兄的处境,更是为难。”
“昨天家兄半夜才回来。据说,几位丞相、侍中,被成王爷苦留中书省详谈。”
成王爷是当今二皇子,先太子薨逝后,二皇子以中书令辅佐大政,总揽朝政,在储位争夺中,占据最有利的位置。
其次是三皇子,三皇子是嫡子,与先太子同母;先太子的旧属下,转而支持三皇子。
卢子元、卢子全是先太子妃的堂弟。先太子在时,毫无疑问,被视为太子一派的人;先太子及先太子妃薨逝后,卢家与太子一派的渊源切断,成为几个皇子争取的对象。
谢金生的祖父,曾是太子少保,谢家也被视为太子一派。如今谢家势微,谢慕庄又生性懒散,正好避过争储大战。
“登高跌重。世间多少名门大族,因为站错人而遭到毁家灭门之祸。”谢金生深呼一口气:“还不如做个平民百姓来得自由自在。”
“世间的人,要是都像你这样想,少了多少事?”卢子全笑道:“家兄不希望卢家再陷入储位之争,拒绝了成王爷。明年我们兄弟可能不在京城了呢。”
“卢叔叔拒绝成王爷,一定有他的考量。可能,卢叔叔认为成王爷并非储位最终人选。”
卢子全捧起桌上的茶盅,浅尝了一口,依旧放下:“贤侄,这里没有外人,你说说看,几位皇子,哪位能登大位?”
“小侄年轻识浅,哪里估得到?二叔太抬举我了。”皇储之事,怎么好随便议论?谢金生赶紧回避。
“贤侄,算愚叔考考你的见识。朝政大事,事关天下众生,你我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如果人人不开口,别说天下事,就是隔壁的事情也不能知道。”
卢子全敛起笑容,故意板着脸;谢金生迟疑半晌,端起茶盅喝了几口。
“二叔,圣上年高,立储,自然会在几位成年的皇子中选。太子英年早逝,太子一脉,失去机会。几个皇子中,二皇子最长,又以中书令摄政。如果圣上想立二皇子为储,不会拖了七八年还没有决定。
三皇子生来娇贵,上有皇后疼爱,下有皇太子呵护,养成闲散性格,一心做个富贵王爷。先太子去世时,他已是而立之年。人到中年,突然委以重任,三皇子不堪重负,时常病倒。
四皇子骁勇善战,手握重兵。可惜,四皇子生母低微不得宠。无论是立长、立嫡、立贤,都将引起腥风血雨。”
谢金生话刚落,一个声音传来:“贤侄再说说,腥风血雨何来?”
谢金生慌忙站起,原来是卢子元从屋外走了进来。
“不要顾忌我,贤侄但说无妨。”卢子元笑吟吟地在座坐下,似笑非笑地看了乃弟和谢金生一眼。
“大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还早?天都快黑了。”卢子元才坐下,两个小厮送过茶点,点上灯,依旧出去了。
谢金生有点尴尬。在卢子全面前,他可以畅所欲言;而卢子元却给他一种“威严”的感觉。
卢子元喝了两口茶,点头笑道:“帝王家事,本来不该随便议论。只是,庙堂之上,日日为此争吵不休。所以,我想听听你这书生之言。”
谢金生看了下卢子全,见卢子全颔,方才说道:“小侄认为,先太子去世后,圣上本是属意三皇子。只是,几年下来,三皇子没有达到圣上的要求;而二皇子和四皇子异军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