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世槿,卢诚之有点心虚。
王世杋、王世枫、王世槿,是他未婚妻王世梅的三个哥哥。
王世杋刚过三十,现为中书侍郎;王世枫不到三十,现为御史中丞;王世槿九岁能诗、十二岁写赋、十五岁入集贤殿,被誉为“绝世神童。”
王家三兄弟对卢诚之的影响很大,尤其是王世槿。
卢家以“诗礼传家”,卢家子弟习文习武的都有,但以习文为主。
卢诚之幼年时,学了一些拳脚功夫,本来是学着玩的;后来,他看到比他大几岁的王世槿,才思敏捷胜过他百倍,认为自己即使再努力,在“文”字上面,永远比不上王世槿。
所以后来他投入名武师秦师父的门下,专心习武。
王世槿才高八斗,又出身名门,难免目无下尘;他年幼时期,跟随叔祖王老五行走天下,见多识广,性格也越来越嚣张。
苏绵绵从福州到京城,行程万里,渴望见到的是那个彬彬有礼的儿时玩伴……
王世槿对卢诚之和李笑友还算客气,翻了几个白眼后,就没再追究了。
李笑友虽然也是名家子弟,但性格比较随和,不逞强好斗。
李笑友的祖父李老太爷,有十三个儿子、七十六个孙子;和同一祖父的从兄弟有七十多个,同一曾祖父的族兄弟有两百多人。
李笑友排行居中,所以他没有任何负担:什么家族荣誉、开枝散叶,都用不着他操心。
他唯一的责任就是吃喝玩乐。
他的绰号是“逍遥公子”。闻名知义,任性逍遥;慷慨大方,举止豪奢,吃喝玩乐一掷千金,毫无吝色。
李笑友和苏绵绵的亲事就这样定了下来;苏绵绵还要求和王世槿同一天行礼……
王世槿气呼呼地拉着卢诚之离开了苏家。
“好妹夫,听说你最近和一个姑娘走得很近,有没有这回事?”
卢诚之犹豫片刻后点头:“是的,我很喜欢黄姑娘……”
“好小子!你什么意思?”
王世槿揪住卢诚之的衣领。
“王世兄,我禀明家父后,就会到府上请罪。”
卢诚之右手轻轻一拂,王世槿的手就松了。
“好,你有种!”王世槿暴怒:“你以为我妹子没人要吗?你不娶,有的是人!”
话一出口,王世槿有点后悔,不该以这种态度对待卢诚之。
卢诚之是范阳卢氏的嫡长子。
十三岁的时候,王世槿的老爹,击败京中三十多家豪门巨室,定下卢诚之做女婿;其中,有四五家是他的兄弟和从兄弟。
王世槿不希望事情弄到没有转圜的余地。
“好妹夫,原谅我出言无状,我是太生气了……”王世槿转身便走:“你跟舍妹的婚事,有家父和令尊做主;我这个三哥,不想多事。”
卢诚之出了苏府,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路。
他原先的设想是,把他和黄萍萍的事,告诉父母,求得父母的同意;然后再与王家解除婚约。
现在王家已经知道他有悔婚的意思,父母那里却还没有通过,实在太糟糕了。
幸好元宵节前后三天没有夜禁。否则,他不能够大晚上在街上穿街走巷。
已经二更时分,回家太晚了;索性到大姑父家那住一晚好了。
到了杨府,门上见是卢大少;领了进去,就要去禀告主人,被卢诚之止住了。
“夜深了,不要惊动姑父姑母;我到二表哥那睡一夜好了。”
卢诚之径自来到杨西秀居住的院子。
杨西秀还没有睡,正被李天黑缠着要打架;看到卢诚之来了,眼睛一亮。
“小天黑,去跟你诚之哥哥玩,我要睡觉了。”
李天黑兴奋地扑向卢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