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想改掉女儿刁蛮的辣椒性格,要娇娇和萍萍一起陪她做女红;娇娇不乐意,却拗不过母亲的执着。
黄萍萍和娇娇拿着新描的绣画,来到张氏房中。
“有什么可描的,刺绣的样式我这都有。”
张氏拿出自己珍藏的花式,跟女儿们讲解有些女红手法,免不了唠叨一下儿媳妇:
“你们两个出阁以后,可不要学你们嫂子;十指不沾阳春水,也要看什么家庭。女人成家后,不能再像做小姐时任性,她得学会做一个贤妻良母。”
娇娇不服气地说道:“我嫂子她们也做事啊,大嫂就经常煮好东西给大哥吃……”
“家里上有公婆,下有弟妹;做了好东西,只给丈夫和孩子吃,这就是不会为人处世……”
“娘,可我记得当初是你说‘我们不吃的’,所以大嫂才只做给大哥吃……我还听到你说,大嫂是瞎浪费,明明有已经现成的,还要另做……可大嫂她是自己买的东西呢。”
张氏气道:“你这丫头!我说一句,你顶三句。你大嫂买东西的钱,是你大哥辛苦赚的;作为妻子,她不懂得体谅你大哥的辛苦,还乱花钱,这怎么行?”
“大嫂又不是天天花。再说,也没有多少……”
“你这是要把我气死啊。都怪你爹,把你宠坏了!你爹越是宠你,等你嫁了人,就越是害了你!娘是为你好。你爹是男人,他不会明白,女人成了亲后,一辈子就是厨房、卧室两个地方来回折腾。”
“嫁到贫穷人家,主妇要自己洗衣做饭;嫁到富贵人家,公公婆婆、小姑子大姑子、妯娌,哪一个不要花精神应酬?婆婆挑剔,不是说你起床起晚了,就是说你吃东西吃慢了……多少新媳妇,婆婆说她一两句,就哭哭啼啼,这样的媳妇,谁会喜欢?”
“娘,那这是婆婆的错,为什么要怪到媳妇身上?”
张氏气结,伸手要打娇娇;娇娇调皮,嬉笑着跑开了。一会,又跑了回来。
“姐姐,卢公子来了,被爹缠着下棋呢。你快去救他,被爹缠上要下一整天的。”
黄萍萍羞红了脸,没有起身:“他陪义父下棋正好,我还想听义母多说说。以前,没有人教我这些……”
谢家是名门大族。谢家的千金,学的是琴棋诗画和礼义廉耻——妇女的“礼义廉耻”和男人的“礼义廉耻”有所不同:礼,重在妇德,孝顺父母和翁姑(出阁后),这是整个“礼”字的精髓;义,重点指夫妇之义。
《管子。牧民》中说:“何谓四维?一曰礼,二曰义,三曰廉,四曰耻。礼不逾节,义不自进,廉不蔽恶,耻不从枉。”
谢萍萍自幼很得父母的宠爱,锦衣玉食地长大。
她有自己的院子和丫鬟仆妇,和嫂子们没多少接触,也就没什么矛盾;母亲不受宠,终日礼佛度日,不会和她谈起“夫妇之道”;给她定的婆家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豪门,衣食无忧,所以没有教她柴米油盐……
黄萍萍想起,她知道王济昀就是劫走的她的恶徒后,同叔叔和二哥吵了一架,哭得很伤心,然后万分委屈地去找姑姑……
她就是前期被父母保护得太好,以至于临乱后,处事不及丫鬟圆圆一半。
想起圆圆无辜丧命,萍萍忍不住哭了。
张氏大为感动,以为萍萍哭泣是因为“以前没有人教我这些……”
“傻丫头,这有什么可哭的呢?你要是不介意,以后就和娇娇一样,叫我娘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女儿了……”
这倒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