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秋很认真地看着谢蓉蓉的脸,说道:“谢小姐,你二哥当晚住在那栋宅子的隔壁,你知道他当晚会的哪个朋友吗?”
谢蓉蓉又是一惊。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就住在隔壁……”
杜春秋很认真地说道:“实不相瞒,谢小姐,我们怀疑圆圆姑娘是被认识的人杀害的。可能是令兄,也可能是令兄的手下。那天晚上,温泉镇和附近,连盗窃都没有生一例。”
“我仔细问过十几栋温泉别业里的人,那几天连一个生人也没有。”
谢蓉蓉本来就怀疑她二哥,杜春秋这一说,更加重了她的疑心。
“你们有找我二哥问话吗?”
“这……”杜春秋想了一下,说道:“不瞒你说,谢小姐。我们问过令兄,也正在调查他。”
“他怎么说的?”
“据令兄说,他之所以住在隔壁而不告诉你们,是因为他害怕妻子吃醋。温泉别业的隔音不太好,他和妾室夜里动静太大,一边是未出阁的妹妹,一边是妻子,不太方便。”
这个理由很好很好,好得谢蓉蓉无话可说。
“他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据令兄说,他因为受伤,吃了药,睡得很熟。”
谢蓉蓉没再问什么,起身告辞了。
谢蓉蓉走后,厅后走出一个三十来岁的书生。
“杜捕头,她是谢荻秋的女儿?不太像啊。”
杜春秋笑道:“金兄,听说谢家年轻一辈中,属她聪明,可惜是个女儿。”
“她似乎也怀疑谢芸飞。死去的那个姑娘,是她的侍女?”
“是,看来主仆感情很好,谢家只有她关心一个丫头的死亡。”
杜春秋和姓金的书生并排坐下,笑道:“不管是谁杀的,上头交待,不用再查了。死了一个丫鬟而已,人证、物证都没有,让我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书生没说话,良久,说道:
“杜兄,我想到谢家去谋个差事,你能帮我想个门路吗?”
杜春秋想了一下,说道:“金兄,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你的为人我很佩服。我不想问你和谢家有什么过节;只是,我想知道,最坏情况,会是什么?”
“我金福生很高兴能和你以朋友论交,我不想挟恩求报。事实上,我与谢家恩怨难分,我想去看一下他们的为人,再决定是恩是怨。”
金福生闭上眼,似乎想起什么。
“你的话我听不明白,恩就是恩,怨就是怨。你既然这么想去,我叫人打听一下吧。”
“多谢杜兄。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金福生走出杜家,在洛阳城北转了一圈。
洛阳的豪绅们大都住在城北,像洛阳王、太原王、卢家、谢家、河南尹萧尹的府邸,全在城北。
金福生穿过大街,转入一条巷道。
后面走来四个富家子弟,原来是卢诚之带了三个弟弟。
“大哥,你走快点嘛,等一下菜市场就没东西卖了。”
年纪最小的卢让之跑在最前面,看来他最急了。
卢让之走到金福生的后面几步,回过头,嘟着嘴:“大哥,二哥,四哥,你们走快点嘛。”
“小五!你真是不懂事。这么热的天,卖的东西和买东西的人都怕热,天黑才会收摊。急什么。”
卢诵之很有兄长派头,尽管他只比卢让之大一岁。
卢让之不说话了。
金福生听得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