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女人,对“情”字的看法完全不同。
在卢诚之看来,救危救难,理所应该,事后不该有“挟恩求报”的心理,这是儒家所说的“施恩不望报”。
他是一个正常的年轻力壮的男人,对异性动心是正常的事情。
他承认当他看到谢姑娘那刚刚育完好的胴体,妙态横生地呈现眼前,他很震惊。
但再一看到姑娘嘤嘤哭泣的无助眼神,他的欲念消失了:这是一个妙龄女子最悲伤的时候,不该有禽兽的想法。
所以他暴揍了王济昀几拳。
王济昀和保镖逃走后,他扔了外套给姑娘裹身,再也不敢看一眼。
第二次见面时,谢姑娘一袭绿色的长裙,衬托着春天郊外的春光,令人心旷神怡;明眸皓齿,一颦一笑尽是仙乐。
他心动了,但仅限于此。
如果她是青楼名花,红尘艳姬,他会毫不犹豫地与之亲热,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她是名门淑女,诗礼传家中的闺阁,还是个准新娘,让他怎么敢亲近?
虽然他觉得王济昀配不上她,可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当谢蓉蓉真诚地把自己的困难向他倾诉时,他不能有所表示,也不能建议什么,只能“听”。
他是个好听众,也只能做一个好听众。
卢诚之和卢训之陪同谢蓉蓉到静竹庵的事,让叔叔卢子全很不高兴,狠狠地责备了他们几句;二婶王夫人更是怒不可遏。
这让年方十五岁的卢训之气恼不已:“不让我去,我偏要去!”
卢子全夫妇甫一离开,卢训之骑了匹马,气呼呼地便往城东飞驰。
卢诚之听说二弟骑着马走了,连忙去追。
这卢训之只是一个十五岁的豪门公子,平时人们都让着他;他这会心里有气,看谁都不顺眼。
骑着马,简直是横冲直撞,行人纷纷躲避。
出了东门,人少了,路宽了,更加是飞前进。
迎面一辆牛车走来,避不开了,直直地撞了上去;好在驾驶马车的人技术不错,及时地避开了。
卢训之的马受了惊,停下不肯走了。
这让卢训之又有了脾气的借口。
“喂,好狗不挡道,你们是怎么驾车的?把我的马受惊了!”
这两人正是王济昀的手下,牛车里是昏迷的谢蓉蓉和圆圆。
两人认识卢训之,卢训之不认识他们。
范阳卢氏和洛阳王氏同列“天下八大名门”,两人不敢得罪卢训之,只好赔礼道歉了。
一人笑道:“卢公子,都是小人的错,希望卢公子大人有大量,饶恕我们这一次。”
另一个笑道:“让卢公子的马受了惊,是我们的不对;要不,我们赔匹马给卢公子?”
“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拦路抢劫的人,要你们的马做什么?你们走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卢训之不好再脾气;何况本来就是他的错。
两人如逢大赦:“多谢卢公子!”
慌慌张张地驾了牛车就走。
这一耽搁,卢诚之追上了弟弟:“训儿,你这是去哪?快跟我回去。”
卢训之纵使千般不愿,也只好跟大哥回去。
走了没多远,赶上了刚才的牛车。
“喂,你们怎么这么慢啊?挡我路了,快让开。”
两人心里把卢训之骂了一千遍,却还是乐呵呵地把牛车驶到一边;偏偏今天卢二公子心情不好,没事找事。
“喂,你们车里装了什么?走这么慢……打开让我看一下。”
四野寂寂,两人面面相觑:不能让他看啊。
“呵呵呵,卢公子,车里是女眷,生了病,见不得风。”
卢训之双眼一瞪,怒气冲天:“什么病见不得风?你当我是傻子啊。快打开。”